曹崇敬抬头看过去,才发现是吴助理。
“吴助理。”
朝吴助理抬了抬包着纱布的胳膊,一脸苦笑。
“这不是受伤了么,去县医院处理一下伤口,顺路过来看看。”
“怎么好端端的还受伤了?严重不?”
“不是啥大事,皮外伤,没伤到筋骨,过段时间就好了。”
见曹崇敬不在意的样子,吴助理才放下心来。
“我前儿听陈启说你们村有不少要打压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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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崇敬点头,“都是一家看一家,毕竟压井水比老井里的水干净不是。”
又闲聊了几句,吴助理才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
“季主任早上还说要通知你一下呢,市里那边考核时间定下来来了,在国庆之后了,季主任让你好好准备一下。”
曹崇敬点头,“我知道了。”
从水利局出来,曹崇敬还没搞明白程朔和步弘信是怎么回事?
他就寄封信说了一下近况,怎么就给他寄这么大个包裹?
一路回村里的时候,他都在琢磨这事儿。
上辈子也就这俩人坚持不懈的给他寄信,六零年的时候,还给他寄过吃的,他没收,实在是没脸收。
他们这边最难的时候其实是59年秋,到六零年的时候他已经缓了口气,至少不会饿死了。
他也稍稍有了点底气维持那可笑的自尊,把东西又给他们寄了回去。
他大概知道上辈子的包裹里面是什么,那年月,无非是救命的粮食。
可他们驻守的那地方更缺粮,那些东西估计也是从牙缝里省出来的,他怎么好舔着脸接下来。
后来陆陆续续的,又寄了东西,每次他都原封不动的送了回去。
再后来就只有信件,没有东西了。
直到七几年的时候,忘了是从哪一年开始,就再也没有信寄过来了。
人生过于漫长的坏处就是年轻时候觉得刻骨铭心的一些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就会淡忘。
曾经他们在部队记得班里每一个人的生日,到某个人生日的时候还会想办法给那个人做长寿面吃。
如今时过境迁,他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了,更别提那些连名字都记不住的人的了。
能想起来程朔和步弘信的名字,也是这俩人过于执着,一直给他寄了十几年的信。
就算是再怎么冷心的人,也会动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