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野霁脑袋聪明,从麒林话语中摸索出一些故事的轮廓,但这不像是一个二十六七的男人该有的经历。直觉告诉她,麒林似乎是陷入了怪圈,她知道通常越聪明的人越容易陷进去,从而忽略了“极限”。
于是试着说道:“可这和你的初衷不一样,想要守护家人朋友爱人,其实也是件容易的事,你只要普通的强大就行了,另外还该花时间多陪陪他们,这可能是这些爱你的人,更需要的东西。”
麒林抿嘴笑,伸手掏出法杖来,连挥了几下,两人周遭的寒风顿时消却了不少,秋野霁不再抚摸肩膀,兀自感叹魔法存在的神奇。
“我生来就强大,这是老天爷给的,所以我总认为,必须要为此负起责任,做到与之相匹配的最好。”
两人默契碰杯,酒劲不小,麒林有点晕,话的逻辑也乱起来。
“何况是以结果论呢,你比如祥隆这样的人,还有冕京,其实我们都有点像,总以规律着手,反之如果是陈战,就用热情应对。”
秋野霁没醉:“这你是在说左派和右派的区别,平等为左,自由为右。”
“嗯……不知道。”
麒林甩脑袋:“我可能生来就没有热情,所以只能用规律入手,再给大家以自由的权利。就像一个家族的管理者,他制定规则,再用规则去生成自由的感觉;反之就像大侠,行侠仗义、劫富济贫,但终归是个坏人,背着一身骂名,也改变不了世界,我不倾向那样去做,也很少冲动,除非这事儿无关紧要。”
秋野霁皱眉:“这你活得也太累了,从没考虑过自己吗?”
“那也不是。”麒林再喝一大口,“我可是利己主义者,天天考虑自己。”
他顿了一下:“但这个自己的范畴其实很大,比如自己人,也算做自己,比如我答应时雨,要给她一个家。”
这半晌,秋野霁再次抬手要酒,她想灌醉他,但麒林在老板走来时迅速解去风墙,之后又迅速封上,跟本能似的,又臭又硬。
于是秋野霁也不敢确定麒林是否醉了,但她注意到他在提起时雨的时候,嘴角是一丝温暖的笑容,看来他确实没有一蹶不振,只不过当他在底谷的时候,身边并非是自己。
秋野霁没醉,但她有点嫉妒。
“我亲眼看到祥隆死的,他死的时候我就在对面楼上。有时你不能想象,一个强大的人,也会在刀枪剑雨中死去,毕竟人的生命和理想相比,似乎天差地别,祥隆死了,现在我会继续帮你,你的极限又在哪呢?”
“真令人期待啊。”
风墙终于在稍后的时间里散掉,秋野霁付了钱,又叫了马车送人,让他枕上自己的腿,像是姐姐在抱着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