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将大殿映照得灯火通明。
虽然四月的天仍旧寒凉,但大殿内烧着地龙,人也多,几杯薄酒下肚,有人甚至出现几分薄汗。
但上首的周千岁仍旧披着厚厚的披风,纤长的睫羽遮住了眸中情绪,在众人等待中,缓缓开口:
“既然遇刺的是陆太子,总要听听他怎么说。”
陆玄起身时瞥了眼燕牧泽,拱手道:
“这段时间,臣偶然间听到流言,说盛国要谋反,实乃谣言啊!盛国只是为了百姓兢兢业业,怎么到有心人眼里就是谋反?难不成就因为这谣言,所以臣遭遇刺杀吗?还望天子明鉴!”
那声音叫一个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一点都不带心虚的。
大殿内诡异地安静了一瞬。
万俟乐衍真的没忍住,白眼翻上天。
谁没那个野心?但如此冠冕堂皇地否认,还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也只有陆玄那个抠逼了。
很久以前,各个国家对燕圣朝俯首称臣,觐见时确实得自称臣表示忠心。
但上一任天子外厉内荏,为了稳住越来越不安分的各国,免除了这一规定。
如今已经有几十年没听过这自称了,陆玄也是豁的出去。
论脸皮厚度和不要脸程度,从不认输的她在这一刻甘拜下风!
燕牧泽不高兴了。
制造舆论是他对付陆玄的第一步,本该由他走的路却被对方先发制人。
于是看了眼不远处一个人,后者会意,连忙起身来到大殿中央,跪下高呼:
“天子,臣有要事要奏!”
周千岁漂亮的眸子扫了眼乌沉文:“多要紧?”
“臣要——”
正准备长篇大论的乌沉文忽然卡壳了!
你怎么不配合剧本,说一句“准奏”呢?都说了要事啊!还多要紧!!?
乌沉文深吸一口气:“非常要紧。”
周千岁微微歪着头,想了想:“说吧,要是不是很要紧就砍了你的头。”
乌沉文:???
他只是个想要荣华富贵的揭发之人,不是什么把死谏作为人生目标的御史啊喂!
乌沉文偷偷瞥了眼皱眉的燕牧泽,咬牙大声道:
“臣要弹劾,盛国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去年臣因凉国之事,出使盛国,发现惊天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