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澜在上京城并没有友人,府中也没有个说话的人。
那些小厮丫鬟都不怎么和许秋澜说话,如果不是有要事,对她都是避之不及的。
项信元极少带她出门,也不会带她见其他同僚,平时送来的帖子邀约,项信元也是一应对外说内子身体不好,给拒绝了。
许秋澜从未见识过人心险恶,也不知道后宅是这样的。
像是泥泞深谭,一踏入再想回头便难了。
许秋澜就这样慢慢长成一个合格温顺的妻子和儿媳。
可是,为什么要把她养的花送人或者丢掉呢?
她说过,要是他不喜欢的话,那她不送给他了。
铺天盖地的委屈像风暴一般席卷而来,但连委屈都得压抑着,因为他们说,这是不对的,世间女子皆是如此,难道唯独她例外不成。
许秋澜无从反驳,她没见过别的官夫人是否是这样的。
就像,从未见过光亮的盲人,他无从想象光到底是怎么样的,黑夜又与白日有什么不同。
嫁给项信元的前几年,许秋澜连出府都是被限制的。
现在也是,想要做点什么都得让项信元应允。
她从未想过,可以做自己想做的,因为,不被应允。
她从未想过,还有反抗这个选择。
被刻意教导规训成这样的许秋澜,不能理解也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
项信元说,外面都是看不见的荆棘丛林,以及有很多虚伪肮脏的人,在他的话语中,那是是泥潭沼泽,是人心鬼蜮 ,会将她吞得骨血不剩。
项信元和她说过,让她不要轻信他人,也不要随意和别人说话,那是别有用心之人。
而现在,身处于这个以前从未来过的地方,身旁之人锦衣华服,是她从未听闻和难以接触到的世子以及少将军,她听着一旁季舒洵所言:“你夫君待你并不好,限制你的思想和自由,摔碎了你的花,也不准你再买,你是如何认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