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项信元后,季舒洵才想起,她怎么就忘了项信元。
之前是她小瞧了他,没想到他这人确有几分真本事,不仅能屈能伸,还会审时度势。
去年经过和离之事颓唐了一段时间,由于得罪了季舒洵,安宁郡主又在项府大闹一场,项信元在吏部也是遭人冷眼,坐冷板凳,被人处处针对为难。
但去年贪墨案,涉及姚家,无人敢经手,最后是项信元站了出来,其他人觉得他这次去定是有去无回,没想到不仅安然无恙,一回来连升几级,直接面圣。
项信元的行事正中皇帝之意,若不是姚相及早想好应对方案,皇帝怕不是会直接问责于他。
饶是如此,也被扣了半年俸禄。
项信元对季舒洵态度依旧是恭敬有加,看起来为人谦逊有礼,而季舒洵恰恰相反,她冷眼看着项信元在面前行礼,并没有让他起身。
周遭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项信元嘴角含笑直起身,“季世子,秋澜适才险些迷路,本官看到便将她带了回来。”
“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季舒洵:“不当讲就别讲。”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有一些这样的人跑到她的面前来说这种话,都知道不当讲,那还讲什么。
项信元冷不丁被噎一下,脸上笑容有些凝固起来,但他到底是人精,很快就恢复原样,他看着季舒洵的眼睛,低声道:“季世子,秋澜是不会喜欢你的,你何必困着她。”
季舒洵微微挑眉,盯着项信元看了许久,沉默半晌,出声道:“项大人,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困着她,将她围囿在你的后院中,便以为他人也是如此吗?”
她的嗓音清冽,神情冷淡,眼神却是洞穿人心一般。
像是凛冬湖面之下的湖水,冰冷沁凉,无声无息。
被这样的眼神所注视着,项信元有些仓惶的避开来。
这时,外面传来一道声音,“许小姐,听说你们世子回来了,他怎么样?”
“小王爷放心,季世子无恙。”
“对了,刚刚还说着话呢,你突然就不见了,害得我一阵忧心。”
这话让项信元听到面色微变,双眸凌厉往帐外看去,像是要透过这营帐看到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