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楸正准备着与惠泽全力拼杀之际,耳畔忽然响起一声轻喝,心里凭空生出了些许底气,知道是宗主来了。惠泽自然也能辨得出白崇一的声音,立刻提起警觉,对着声音来处喊道:“宗主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俄而,白崇一才现出身影来,恰巧与惠泽相对,笑道:“行者叫我出来,可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
惠泽道:“想必宗主已是胸有成竹,几欲杀我而后快,奈何在下命硬,令宗主平白费了许多心思。今日要杀便杀,看看是否能够扭转壑南败局!”
白崇一眼角不自觉地抖了抖,随即笑道:“什么壑南,怎样的败局?”
惠泽呵呵笑道:“宗主心里明白,又何必逗我?白魅、白蕙两路‘娘子军’难道不是宗主派出去的吗?既然是她们擅自为之,我也不必叫子悠、洛川手下留情,也算是替你清理门户了!”
白崇一眼角带动嘴角,也抖了抖。没想到自己悄然发动的攻势,竟这般轻易被他破解了。这样下去,还有什么胜算可言呢?越是这般想着,心头越是恨意萌发,盯着惠泽的目光变得愈发愤然而凌厉,似乎在向他发出挑衅:“来吧,与我决一死战!”
惠泽不仅没有退意,反而直言道:“既然宗主有决战之心,我便奉陪到底!”这天下若是排个惜命的榜单,惠泽必然要榜上有名。他怎会接白崇一的招?又怎会如此轻易地投降?说这些狠话,不过是他的激将法,赌得便是白崇一投鼠忌器而不敢动手。
果然,白崇一努了努力,对惠泽道:“你占我土地、毁我宗庙、屠我子民、杀我妻子,这些账早晚一笔一笔地算清楚!今日之事,我权当误会,还是快快撤了去,休再犯我疆域。”
惠泽笑了笑道:“宗主想必是气糊涂了吧?侵犯别人疆域的,不是白元吗?怎么驱赶起我来了?”
白崇一心中憋着一口气,向白楸招了招手,命他拖起白榆、白杉两个及众弟子,躲到自己身后去,对惠泽道:“你我恩怨早晚要有个勾销处,今日且搁置不论。”说完,带起身后的众弟子,向绝崖飞去。
待他们身影消失不见,便有弟子赶上前来问惠泽道:“就这样轻易放他们走了吗?”
惠泽轻轻揩了揩额头的汗珠,对那弟子道:“这话该是白崇一说才对。若不是他生性多疑,怎会轻易放手?我们该想个办法,找个彻底压制白元的‘撒手锏’!”
那弟子又问道:“师父所谓的‘撒手锏’便是白崇一吗?”
惠泽意味深长地道:“是,也不是,那是一口气、一种精神,有了这口气,庸碌之辈也能爆发出毁天灭地之力来。而白崇一,是这口气的象征。他在,这口气便在,他不在,或是被破坏了形象,这口气便彻底消散了!”
那弟子道:“师父的意思是,要灭掉白崇一吗?”
惠泽看了看那弟子道:“灭了他?谈何容易!这世间有许许多多个白崇一,只需选择最脆弱、最不堪一击的那一个,只要击败了他,便击败了所有的白崇一,同时也击败了整个白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