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琮一脸疑惑地问:
“这乡议是个什么官儿?这怎么还跟交税挂钩了呢?”
那老头嘟嘟囔囔地说道:
“乡议就是乡议会的议员,乡议会就是俺们十里八乡的乡约组织,主要是配合官府管理乡下的,除了乡长,乡议在乡间就是最有身份的人了……”
“俺们官府规定只有每年纳税达到一定额度的人家才有资格当乡议,俺们这些农人交不上税就没有资格当乡议,不能当乡议就没人维护俺们农民的利益,不让交税这不就是欺负老实人嘛?”
这老头说的这事儿其实就是封建社会的一个长久弊病:皇权不下乡。
黄巢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杜绝乡绅地主把持基层政权,一方面把退伍老兵和伤残军人统统派到乡下当乡长、村长,另一方面就是在各地方成立乡议会来充当基层政府组织。
这个所谓的乡议会其实就是中国古代的乡约社会升级版,算是原始的基层民主政权,只不过它的主要作用是监督地方政府的施政和地方官吏的行为。
有了这个乡议会,基层人民就有了自己的发生渠道和自治权力,在面对贪官污吏的盘剥的时候就避免了逆来顺受和揭竿而起。
这算是黄巢在中国古代乡约社会的基础上的一点小创新,不过因为这个时代的老百姓普遍性文盲,所以黄巢给参选乡议员的人进行了一下身份限制。
刚开始是限制识字,但是发现这对普通民众来说太不公平了,因为普通民众就没有识字的,即使是农村地主当文盲的也大有人在。
但是也不能就选一些大字不识一个的睁眼瞎当议员啊?
于是黄巢就又想了一招,按纳税额度来划分资格。
所谓有恒产者有恒心,能纳税至少是有恒产的,这些人不一定就能代表普通农民,但一定是农村社会的中坚力量,所以黄巢就规定了一个纳税额度作为参选议员的标准。
但是没想到这一政策到了乡下就开始走样,由于河南道的农民是免税的,所以要想完成纳税额度,农民就得加大生产力度,种植经济作物,用商税来完成纳税额度。
这样带来的结果就是农村合作社的社头基本上都能完成纳税额度,而小农小户就失去了参选资格。
而农村合作社的社头就凭借这一政策,垄断了乡村政权,在执行官府政策的过程中向自家倾斜政策,来更多的获取利益。
这当中就不免有利益分配不均,徇私舞弊的情况发生。
如此一来,小农小户的农民就不干了,就发生了今天这种情况。
本来呢,农民如果还是挣扎在温饱线上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