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忆桃放下空了的青瓷盏,沉默好久,“你的心性尚需磨练。臣不焕身上所有的,正是你缺失的。”
“你欲为帝,必修帝王之术。”
“杀戮之道对心性的要求更高,你若不能控制住自身欲望,迟早会被邪念吞噬,坠落深渊。”
……
“去,锦盒中是各方势力的布局,抄写一遍,全部背下来。”
行至桌案前,打开巴掌大的楠木锦盒,从里面拿出三十几张纸片。
“?”
暮泽看着厚重的纸张,只感觉吾命休矣。
无可奈何中,只得耷拉着脑袋去找笔墨纸砚,独自坐在寒冷的雅室中抄写。
一笔一画,极为认真。
直到半夜三更时,暮泽才将纸片上记述的东西全部抄写一遍。他对京城各家势力的了解,瞬间上升一个等级。
暮泽受着困倦,在灯下默背京城的往事辛密。
饥寒交迫,浑身酸痛,在这种情况下,暮泽真的很难集中注意力去默背这些东西。
……
午后春暖,草长莺飞,蝶舞蝉鸣,苏忆桃前往杏院去看臣不焕。
一袭白衣,不染前尘,臣不焕正捧着竹卷在窗前看书,专注之至,就连有人进屋都未能察觉。
“在看书?”
臣不焕身上携带着江南书生的气息,文质彬彬,他不动声色地放下书,却刻意用长袖遮住书名。
“拜见妻主。”
这种拙劣的手段向来逃不过苏忆桃的眼眸,慢条斯理地伸出手,强行从臣不焕袖子下抽出卷轴,明显能感觉到他的抗拒和紧张。
竹简书封上用狂草的字体写着《燕国古记 柒》几个大字。
随意翻看两片,是一本记录燕国旧事的史书,不过是祝氏皇帝在位期间的旧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