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莫幼薇”的出现太过突兀，出现的时间也太过巧合，做的事儿也让人看不明白。

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

十月月底，金陵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凌云宫内，烧着炭火。

苏忆桃裹着厚厚的貂袍大氅，怀里还揣着暖手炉，青丝白发交缠在一起，用木簪绾成一个斜髻。

案上铺着几份军报，地上还扔着两份儿力透纸背的奏疏。

朱笔红墨随意放着桌角，穿着冬袍的姜渺正在翻看奏疏，额头冒着汗，实在是这书房太闷热了。

这才刚入冬，苏忆桃便手脚发凉，惧风畏寒，重病未愈的她就算裹着毛茸茸的大氅，也会在夜里感觉到无尽寒冷。

“咳咳咳……”苏忆桃忽然放下手里的军报，掩着嘴唇不断咳嗽，拢春担忧地跪在她身侧，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姜渺也蹙起眉头，起身倒了一盏冒着热气的清茶，倒了一点在指尖，确认水温不是太烫后，才端到苏忆桃身侧。

“陛下，喝点热水，润润喉咙。”

“没事……咳咳！”

殷红的血液顺着她的指缝流出，想要伸手接住热茶，却发现浑身无力，连杯茶水都端不稳。

“陛下！”

“哐啷——”

茶盏摔在地上，连同滚烫的茶水一起四分五裂。

透过纤细惨白的手指能够清晰看到里面的青色血管，食指被热水烫得通红，却还是担忧地看向姜渺，“没烫着吧？”

姜渺怔怔地看着她被烫红的手指，不知为何，心中酸涩无比，为她红了眼眶，带着点儿哭腔道：“陛下！你的手？”

“姐姐……”

苏忆桃的反应有些迟钝，这才看清被烫红的手指，有些无措地把手收回来，“朕没事……”

拢春用手帕擦去她唇角的血，以及咳在她左手的血沫。

几个丫鬟进来收拾屋里的残渣，而拢春则借着温水给她洗手，姜渺重新倒了半盏茶，这次她没有递给苏忆桃，而是跪坐在她身侧，一点一点喂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