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这是?要南渡?”
“这个时辰,怕是没有船家……若郎君不急,待我续完这画,倒是能捎郎君一程。”
在热血方刚的十八岁,遇见风华绝代的她,那一瞬间的动心,就让杨子凌栽了个彻底。
他痴迷医术,醉心剑道,从小到大几乎不怎么与女子相处,而今一朝得道,一跃成为轩辕宗护道者,一天天忙得不可开交,更没有心思玩弄风花雪月。
于是……在她的刻意诱导下,杨子凌稀里糊涂答应了下来。
抱剑倚树观画,两刻钟弹指而过。
她挥袖收了笔墨,折了一枝桃花,领着杨子凌上了那水中荡漾的乌篷小船。
这一路上,分明没说几句话,可她就是这么深深地烙印在了杨子凌的心里。
分别之际,少女随手赠了杨子凌一枝武陵春花,手足无措间,他也给了她一枚解毒丹。
不问姓名,不知来路。
就此别过,三年有余。
……
秋风窣窣,落叶飘零。
杨子凌受宗门委派,奔赴蕲州给一个老儒生治病,回住处的时候,顺手捡了一个重伤不治奄奄一息却还被人追杀的小姑娘。
污浊的巷子里,她撑着一柄断剑半跪在地,一袭青衫到处都沾着血污。
且不谈别处,单单是露出来的皮肤上,都布满了狰狞的伤口,往外汩汩冒着血。
杨子凌是被血腥味吸引过去的,过去的时候,也只见一人背影狼狈。因为不清楚其中缘由,便只是迷晕了对面的刺客,给女子喂了些止血续命的药,便将这血淋淋的人捞回了医馆。
一边招呼医官,一边给她擦了脸。
洗去血渍污泥,他才依稀认出来,只不过一开始也没敢确定。
女子整整昏迷了三天,虽然第四天醒了,却也碍于这一身的伤,生活不能自理。
一声沙哑的“郎君”,直叫杨子凌失了魂。
杨子凌此番出宗,有不少宗门任务在身,不是救人于水火,就是杀人于剑下,为了救这不相干的女子,他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断然没有再耽搁下去的一说。
那时候,他从未想过他一个初出茅庐的江湖人会被莫名其妙地牵扯进庙堂的权力之争。
他只知道她是世家女,名唤安然。
安然怕连累杨子凌,也想离开,只可惜接应她的人迟迟未至,城中又到处都是暗中搜查她的敌手,不得已之下,杨子凌只能带着她。
温润儒雅,安然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