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忙让她低声些,大姑娘昨夜看账本很晚才睡,今早上多睡一会怎么了。

往日里老太太屋子里的人瞧见大姑娘都毕恭毕敬的,从不敢高声说话。

今日是怎么的了,邹嬷嬷的态度明显没了尊敬。

声音越发的高了几度,

“老太太让我来叫人呢!也不知道个尊卑,难道让她老人家等你家姑娘不成,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了。”

晚秋在屋子里听了许久,气得披上小袄子站在檐下叉腰骂道,

“邹嬷嬷,你又懂得尊卑了!大姑娘跟前这般叫嚷起来,分不清谁是主子谁是下人了吗!”

“都跟你说了在梳洗了,别在这催命似的嚷了。”

邹嬷嬷知道晚秋是个牙尖嘴利的,早已瞧她不顺眼了。

立刻淬了一口回道,

“我在乔家做事的时候,你还揣在你娘肚子里呢,小蹄子也敢跟我叫嚣!”

说着就要上前撕晚秋的嘴。

晚秋性子本就急躁,掀了小袄就跟邹嬷嬷扭成一团。

邹嬷嬷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小贱蹄子,没得教养,被你们姑娘纵得愈发没了规矩!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今日我就来替你家姑娘教训教训你。”

正拧住晚秋的腮帮子就要发狠,身子突然腾空而起,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抡地飞起。

一个跃身,飞扑下了台阶,跌坐在花坛子里,屁股摔成了几瓣。

夏至拍拍手,将晚秋拉到自己身后去。

乔清舒才缓缓从屋内走了出来。

她手里抱着汤婆子,身上披着银狐滚边锦缎披风,一张脸细致描绘过,端的是美貌无双。

俯视着跌在地上的邹嬷嬷,她居高临下道,

“我的丫鬟也配你来教?”

揉着摔疼的屁股,邹嬷嬷嗫嚅着小声道,

“不敢,我只是来传话的,瞧见小丫头不懂事才...”

乔清舒那副尊贵体面的样子,即使不说话都能让下人犯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