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不像任何他曾感受到的存在，它没有恐惧、没有怜悯，也没有任何感情的波动。它只是安静而坚定，仿佛在注视着他过去那个理性的自己，那个曾经坚定、充满思维与知识的张昊天。

"有人在看着我…" 张昊天的内心忽然泛起了震荡，这种目光如同一道利刃，穿透了他内心深处的迷雾和混乱，让他意识到自己尚未完全沉沦。

他的思维犹如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拨开，开始恢复了些许清晰。

他猛然站起身来，几乎没有任何力量支撑，但他却无畏地挣扎着，像是受到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推动，硬生生从几乎崩塌的世界中站了起来！

他的双脚踉跄，仿佛大地随时会塌陷，但他依旧坚持着。

“不能丢掉自己。” 张昊天低语，眼神渐渐坚定，尽管他的身体还在剧烈颤抖，但他意识到，这一刻，他不能再放任自己陷入这种绝望的深渊。

他没有白折之眼，也没有那个无所不能的力量，但他有自己的意志，自己的灵魂。

那个目光，并没有施加什么压力，也没有指引他走向某个明确的目标，它只是安静地存在着，冷静地观察着他，在看着一个曾经迷失的灵魂，等待着它自己决定是否重新找到出路。

它没有急切，也没有强迫，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等待张昊天自己觉醒。

“这个人……”张昊天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清明，“他知道我是什么，他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知道我的过去和曾经的理性。”

小主，

即便世界已经破灭，黑暗已经席卷，他依然有属于自己的力量，那就是理智与认知的力量。

张昊天看向那冷静的目光，虽然无法看清那目光的来源，但他知道，这个人从未放弃他，正是这种对他身份与认知的深刻认同，重新点燃了他那微弱的理智之火。

“是的，我只不过是白折的信息采集器，白折用过即扔的残渣。”

“但是那又如何？”

“我不能丢掉自己。” 张昊天再度坚定地重复，这一次，他的声音不再沙哑，也不再颤抖。

黑暗依旧弥漫，世界依然无边的破碎，但他勉强站了起来。

张昊天终于有勇气睁开双眼，看看这个真实的世界，然而此举让他那仅存的理智几乎再次破碎。

在这片死寂与破碎的世界中，张昊天再次跪倒在废墟中，怀抱着一具无生命的残破婴儿尸体，整个人已经被痛苦压垮。

他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淹没了他苍白的面容，眼中剩下的唯一一只眼睛闪烁着失去希望的光芒。

“为什么……”他喃喃自语，声音哽咽，带着难以抑制的痛苦与失落，像是深陷泥潭中的挣扎。

突然，他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似乎是情绪的暴风骤雨即将爆发。张昊天紧紧抱住婴儿的尸体，仰天嘶喊，声音中充满了歇斯底里的愤怒与绝望：“不对！还有机会的！对！一定还有机会的！我还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