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茗如实承认,“想知道。”
“江氏集团破产了,为弥补公账亏空,他们卖了江家老宅。江炽害我中枪昏迷了四天四夜,爷爷本来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江家,但——”
季驰顿了顿,紧紧盯着她,“但江炽自杀谢罪了。”
苏茗脸上血液瞬间褪尽,面色煞白,浑身发冷颤抖,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攫住,令她几乎不能呼吸。
她指节用力扶住椅子靠背,才能勉强支撑自己不倒下去。
季驰面色有些沉冷,“得知我中枪后,有这样为我伤心过吗?”
苏茗喉间如同卡了异物,张了张嘴,呼吸微重,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忽然转身冲出了病房,在长长的走廊漫无目的的走了一段,无意识的按了电梯,来到了顶楼平台。
顶楼的风很大,风夹杂着细沙吹入她发酸发胀的双眼,眼前渐渐被水汽氤氲,模糊了视线。
凛冽的寒风吹过来,脸上的湿濡一片冰凉。
季驰扶着胸口追了上来,几名保镖面色焦急的紧随其后。
他抬手示意保镖在这等着,独自朝苏茗走了过去,站立在她身侧,低颈看她,眸色晦暗。
“他死了就让你这么伤心吗?”
苏茗目光不聚焦的看着远方,喃喃道:“是我害了他,都怪我,要不是为了我,他不会派人枪杀你,他不派人枪杀你,爷爷就不会对江家动手,要不是江家破产欠债将他逼上绝路,他又怎么会自杀,是我害的,是我的错......”
江炽帮了她那么多,可她一直都在害他。
她自嘲的一笑,王芝玉不同意她跟江炽交往不是没有理由的,王芝玉骂她是丧门星,骂她是祸害,骂的确实没错,喜欢上她的,接近她的,死的死伤的伤。
明明昨天还是鲜活的一个人,今天就自杀死了?
她实在是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她从没想过,前天深夜房门前的拥抱是他对自己最后的道别,下轮船后他匆匆离开的背影是她见到他的最后一面。
季驰还活着,她往后有的是大把时间来弥补。
而江炽该怎么办呢,他虽有时候嘴上凶狠,但却从来没有真正伤害过她他那样好,她欠了他那么多,她该怎么还,向谁还,又去哪还呢?
她苏茗,身上间接肩负着一条命,怕是一辈子都不得安生了。
季驰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指腹粗粝,稍稍用力,磨得她脸蛋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