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随走后,月隐嚎啕大哭。
簪英放下茶案,坐在床边抚摸着月隐的背,安慰道:“小姐,吃药吧,吃了就好了。”
月隐服下一丸离梦丹,哭了一会昏昏沉沉地睡了。
她闭上眼睛看见小常在竹林里,她正要喊他,小常又闪到了屏风后,她上前,屏风后没有人,殷随在朝她笑。
她推开殷随到处找小常,小常身穿天蓝色绣竹戏袍,头戴飘巾,眉目如画,在高台上鞠着身子说:“多谢小姐打赏。”而后倏忽不见。
月隐喃喃地说着梦话,焦急地轻呼着:“你在哪……你在哪……别走……”
殷随坐在床边,紧紧地抓住月隐的手。
“月隐,我在这。”
月隐睁眼看见殷随,心中失落,昂起头要起来。
殷随扶她靠在枕上,问道:“现在好些了吗?”
月隐道:“好多了。”又问:“我刚刚是不是说梦话了?”
殷随说:“是,你在梦里找谁呢,是不是找我呀?”
“我……”
“夫人醒了。”簪英托着汤盅进来,“长公主听说夫人晕倒了,叫人送了盅乌鸡汤来,夫人趁热喝了吧。”
月隐吃了离梦丹,有了些食欲,又连晕带睡的,一直没吃东西,就把汤喝了。
翌日清晨,窗外刮起风,下起小雨,雨点打在窗台上噼啪作响。殷随在雨声和月隐痛苦的呻吟中醒来。
“月隐,怎么了?”殷随抚摸着月隐的额头,摸到一手的汗。
“我的肚子好痛。”月隐虚弱地说。
因是阴天,屋里不大亮,殷随赶紧下床把灯点上。
月隐脸色苍白,眉头紧皱,汗珠直滚。
“我去请王太医。”殷随慌了神,急忙要走。
月隐拉住殷随的手。
“让簪英过来……”
“好,月隐,你坚持住,我马上就回来。”殷随把簪英喊进来陪月隐,自己钻进雨里,和四进赶马车请王太医。霜月追出来送伞,马车已经走了。
月隐捂着肚子弓起身来,簪英掀开被子,发现她身下在淌血。
殷随带着王太医赶回来时,簪英手上沾着血,急得在床前哭。
殷随上前看月隐,月隐流着泪说:“孩子,我的孩子没了……”
“月隐别哭,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先让太医给你把脉。”殷随握住月隐的手,声音颤抖地说。
霜月在屋里熏上艾草,簪英放下纱帐,让王太医把脉。
王太医开了一副下胎药,贺月隐服下后打下一团未成形的血肉在马桶里。
月隐想起与这孩子只做了三个月的母子,不禁悲伤啼哭起来。
毓容昨晚睡觉时惊了风,早上起来害头疼,听说月隐小产,急忙叫嫣儿扶自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