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方一上来就是指责和谩骂,让他想好好说话的兴致都没了。
摆了摆手道:“大嫂还请回吧,不要让大家闹得太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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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却误以为,他是要翻脸不认人,彻底与她们撇清干系,不管她们了。
之前她是很有把握的,就冲对方又是送宅子,又是每日送吃的东西,她敢确信,不管怎么样,卫二是绝对不会不管她们的。
她才有底气过来,现在她突然有些慌了。
若是连卫荣德都不帮她们了,那她们这一家子女人,该怎么办啊?
难不成真要像那日来的男人说的那样,要卖女儿?
即便那两个庶女,她从不放在心上,可她们的生母早就不在了,一直是被她养在膝下的。没出事前,她连嫁妆都攒了,人家也相看了。
让她卖给那些大户人家去做填房妾室,她又有些不舍得,也干不出这样的事来。
卫南熏见她愣着不肯走,也皱了皱眉:“大伯母,说话可要凭良心,你们没地方住,我便拿我母亲留给我的陪嫁出来,你们暂时没养活自己的能力,我们便每日送米送菜肉。祖母变成这样,我们也是不愿看见的,是她自己年纪大了,受不了抄家的打击,难道也要怪我们么。”
“大伯母别忘了,当初是你提出要分家的,分给我父亲这些赔钱铺子的也是你,如今怎么敢说是我们忘恩负义呢。”
“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还请大伯母回去吧。”
王氏眼见他们真要赶她走了,直觉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地要去拦。
“你们不能这样。”
卫南熏见她还在扒拉门,怕真的把她给夹着,只能再次打开。
王氏却见缝插针,紧紧地扒拉住了半扇门,那样子与市井泼妇无二,哪里还看得出半点曾经王家养出的女儿,国公府夫人的涵养来。
“来看啊,大家快来看啊,这卫家父女真不是个人,将生病的老母赶出家门,还得老人家患病疯癫。如今还对一家子妇孺不管不顾,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她们家虽说是住在巷子里面,可也算沿街,附近又是人流量最大最热闹的市坊。
王氏这么一嚷嚷,很多看热闹的人就闻声而来。
这会正好是临近晌午,大多数商贩都要准备午休了,正好有闲暇可以看热闹。
不免围成了一团,凑在门外对着他们的大门指指点点起来。
卫南熏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她知道王氏这人不是个好人,贪图自己的私利,但怎么也没想到,短短几日时间,就把她搓磨成了这等泼妇模样。
真是让人觉得可笑又讽刺。
“你莫要信口开河,老夫人是受了惊吓,并非我们所害,可以找大夫前来对峙。况且,我好好地将老夫人送回宅子,何来赶出去一说。”
卫荣德在知道卫老夫人做的那些恶事之后,已经喊不出口母亲二字了。
他有的是人证,可以证明这是个多么歹毒的妇人。
但天底下人,都是只看谁更弱小,就更偏袒于哪边的,他们根本不看所谓的证据,似乎谁弱谁有理。
比方现在,就算卫荣德说的嘴都干了,周围的人也都更偏袒王氏,信了她所谓的赶母亲出去,不管亲人的死活这样的话。
甚至还有不明真相的人,自以为自己是正义使者替天行道,竟还有为王氏出头,上前与他们理论的。
卫荣德想要关门,不理这些无知之人。
可卫南熏却觉得不能关,一旦这门关上了,这些人就该说他们父女理亏心虚要逃避了。
但凡坐实了这话,以后这些坏名声就永远都贴在他们身上抹不掉了。
她自己是不在意这些的,可父亲不行,阿弟还要考科举也不行,她必须珍惜他们的羽翼。
卫南熏衣袖下的手指微微捏紧,冷眼听着王氏的谩骂,以及周围人的附和声。
“要不然,先让你大伯母进屋再说,这么多人围着也不是个事,反正你伯父那边,我们明日总是要去送东西的。”
卫荣德这是畏惧世人的声音,不得不妥协了,他也是为了儿女们着想。
女儿都到该嫁人的年纪了,儿子到时也要乡试,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么僵持下去,吃亏的永远是他们一家人。
王氏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服软,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神情。
她已经连家都没有了,脸面还有什么可在意的:“二弟,我劝你还是想想清楚,不要一家人闹得这么僵,熏丫头也是要嫁人的,没我们这些娘家人在,出嫁都冷清。”
“就是,这位大娘子是个体面人,若我有这样冷血的亲戚,我都要找人来砸门了。”
“还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家,连自家老母都能赶出去,以后谁还敢与你们家人往来……”
眼见周围人越说越离谱,卫南熏突地往前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