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梅的脑子里忍不住闪过了一个恐怖的念头,死神来敲门了……凌小姐只有等死一条路了……
晓梅跪倒在地,仰天长呼——哪能办?
然而没有人回答伊,房间里只有一片寂静,寂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跪在地上的晓梅,心里五味杂陈,早晓得会碰到这种局面,当初伊就不会主动留下来轧这个闹猛了,不会留下来淌这趟浑水了,现在,面对死局,又毫无回旋之力了,晓梅真想一头撞死在南墙上算数。
2、
正当晓梅走投无路的辰光,对门的李家婶婶正在屋里数落黄伯伯:“侬哪能不懂事理,烧好的鸡汤连盐也没有放、就让小姑娘端走了,人家小姑娘屋里又不开伙仓,啥地方有盐,叫人家两个小姑娘哪能吃法?”
黄伯伯听了,一拍额骨头,一面孔的歉意,讲:“喔唷,没有想到,真没有想到。我马上送过去。“说着,赶紧从碗橱里拿出盐罐头,就要出门,帮小姑娘送盐过去。
黄伯伯刚开出门来,却被眼门前的情景吓了一大跳。看见两个小姑娘的门口头,竟然蹲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一副鬼鬼祟祟的腔调,还凑近在门锁前头捣鼓着啥东西,心里一惊,黄伯伯脑子里马上闪过一个念头,这个男人肯定是坏人了,这个男人肯定想对两个小姑娘有图谋不轨的心思,不然,好好叫的人,为啥要蹲在人家门口?一副做贼的腔调。
黄伯伯心里揣摩着,认定了这家伙肯定是坏人,顿时恨从心来,马上想冲过去,要朝这个男人大声呵斥,还想好了,一定要把这个坏家伙揪牢,送伊去派出所,让伊尝尝关牢监的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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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腻头转过身想离开凌小姐门口的一刹那,黄伯伯看清爽了,这个蹲在凌小姐门口的男人竟然是阿腻头,黄伯伯忍不住被惊到了,这一惊,真是惊得不轻。
这个人真是阿腻头,阿腻头正蹲在门口头,虎视眈眈地盯牢凌小姐的大门,正在做着恶形恶状的坏事体,就是要置凌小姐于死地不可。
这个阿腻头是个魔鬼,这个阿腻头让人恐怖,在门口外头,伊已经朝锁孔里灌进了盐水,也隐隐听到门里厢有了动静,接着还听到转动锁把的声音,锁把没有转动,阿腻头心里一喜,晓得盐水已经结晶了,门开不开了,调转是一般的坏人,肯定应该走路了。
然而,这个坏人是阿腻头,当伊接着听到又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音,并夹杂着一个女人叫喊的声音,阿腻头非但并不紧张,反而激起了一阵阵的兴奋。一兴奋,就要坏事做得更加决绝,一边继续朝锁孔里吹盐水,一边庆幸今早亏得用滚开水调制盐水,水中融进多一倍的食盐,盐水结晶的时间也快了一倍,门锁早早已经锁死,房间里厢的凌小姐已经出不来了。为此阿腻头暗暗得意起来,心里泛起了一阵欣喜,干脆坐到地上,听着房间里传出的敲门声,就像听着打击乐一样有咪道,听到晓梅的喊叫声就像女人在唱歌,听得津津有味。听了交关辰光才想到撤退,撤退前头,阿腻头居然还追求万无一失,用眼睛探进锁孔,仔细看了一眼,确信盐水在锁里厢已经全部结成晶体,盐水全部结晶,就是来了神仙,也肯定打不开门锁了。阿腻头舒了一口气,
一切搞定档,最后用袖子管细细擦了一遍锁面,做到了不留痕迹,然后还用耳朵贴牢门板,听听房间里的动静。
房间里居然没有了声音,阿腻头心里有点失落。
这个辰光,晓梅已经敲门敲到了手酸,喉咙叫到了嘶哑,依旧不看见有转机,晓梅绝望了,束手无策了,只好任由命运来摆布,坐等着厄运的来临。
门外头,阴阴地笑了起来。准备溜之大吉了。
黄伯伯晓得阿腻头的为人,晓得阿腻头在弄堂里,是惹不起的狠角色,大家都不愿意惹犯伊,都担心一不小心,惹犯到伊,就会引火烧身,穷祸就闯大了。
所以,弄堂里厢的人连走路辰光,迎面碰到阿腻头,也要避开点走,省得惹上麻烦。
而眼门前,阿腻头肯定在凌小姐门口做了啥坏事体,但是又没有捉牢啥证据,自家贸然出击,一旦跟阿腻头直接发生冲突,黄伯伯虽然不怕跟伊打相打,但是,就怕得罪了伊,假使一旦得罪了阿腻头,板钉就像被瘟神天天跟牢了一样,从今往后就勿会有太平日子好过了,“大捣蛋”三六九,“小捣蛋”天天有……
此刻,黄伯伯暗自庆幸,自家呵斥的闲话还没有喊出喉咙,本能地赶紧捂牢嘴巴,勿让自家的嘴巴再发出声音。惹不起,还躲得起,不等阿腻头转身看见自家,黄伯伯悄无声息地快步退回了屋里,轻轻掩上了门。
看来最好还是轧轧苗头以后再作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