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暮没有出声，只是揪着霏霏的衣角一味地流泪。

她确实能感受到严颂雨的爱，可这份爱里又包含了多少愧疚呢？

怪？她能去怪谁呢？

怪严颂雨吗？她也只是反击而已，怪她不该报仇吗？还是怪她没有以德报怨？可世间从来没有这样的道理啊……

怪可怜可悲又可恨的周月吗？或许吧，她已经不愿去想周月的初衷有几分是为了她好了……

可怪周月有用吗？

没用的。

周月从来都不在意她，以为霏霏是她的女儿时，她会对霏霏好，会祈求霏霏的原谅，想要修复与霏霏的关系，甚至要为了保住霏霏的地位杀了她。

轮到她呢？

周月从未对她有一丝不忍，她只是周月手里的一把刀，曾经以为她是严颂雨的女儿，所以加倍虐待伤害她，如今一切真相大白，她也没从周月眼里看到一丝后悔和愧疚。

她只恨没对她更狠，她越惨，刀才越锋利，越能得到严颂雨的愧疚，越能刺痛严颂雨。

她这把刀，周月用得可真顺手啊！

至于霏霏，她们还能做朋友吗？

周暮眼里的情绪百转千回，她没那么大度的，她想拒绝霏霏，但张口却没发出一点声音，大家总算注意到周暮的不对劲了。

“暮暮，你怎么了？”霏霏摸着她的脸，擦干了她的眼泪。

周暮再次张口，还是无声，她努力说话，却始终只有嘴巴一张一张，惊慌之下，她努力发出了一点声音，却说不出正常完整的一句话，“啊……”

霏霏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别急别急，慢慢说，慢慢来。”

豆大的一颗泪珠滚落，周暮焦急地想要说什么，却只发出了一阵呜咽，“呜呜呜……啊……”

继左耳失聪后，她又要成哑巴了吗？

严颂雨震惊地看着周暮，终于不再逃避，扑了过去，“暮暮，暮暮，你别急，不会有事的，妈妈带你去检查，我们去看最好的医生。”

她一时焦急，带出了前世对严暮的自称，周月的反击那么奏效，也是因为她想起了前世严暮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