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晋北灾区这边来,老汉在看见诸葛济而产生的惊讶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周清月准备开始给伤者做清创了,大家都缄默看着她处理伤口。
藏于丝巾之下的素脸满是严肃与认真,这是周清月初次实打实独自做伤口清创,她悄然做了深呼吸,随即抬眸看向诸葛济。
只见花白老人轻轻点头,炯炯双目充满肯定和信任,她向她郑重颔首,目光回示伤者后腰上。
据她方才查验,插入后腰的木块位于左肾下二寸,伤入肌肉而未入骨,更幸运的是不曾伤及要害,这等创伤放在平日里并非大伤。
然而这位伤者不同,掩埋于废墟之下尚不知几日,若按地动当日计算至今日也有五日了,流血许久,创伤脏污,此刻气脉俱存已然老天保佑。
然而时值初冬,正逢风冻雪寒之际,这等时节若伤口出现腐臭只能说明伤口已久,起码初震之时已然被埋于废墟之下,无得逃出。
想罢,她唇瓣轻启,“白术,取酒来。”站在旁侧的白术心神和耳目俱在自家姑娘身上,听她吩咐立马取出酒罐子递上。
周清月将酒沿着木块周边的伤口浇下,将肿高的伤口浇了三四次才放下酒瓶,而后伸出右手抓住木块,深呼吸,屏气凝神,转瞬快狠准拔出木块。
木块离开伤口瞬间便带出了恶臭脓水和丝缕血水,从木板插入程度看伤口并不深,但那脓水很快变成了脓血,暗红而腥臭。
少女只看了一眼那木块便将它丢进铜盆,两物相碰发出清脆金属声,瞬时令在场非医士的李麟和老汉一惊,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惊扰她动作。
随即二人四目紧紧盯着她的动作不敢放松丝毫,只听她速速发话,“白术,纱布,”那双沾上血迹和脓水的素手快速接过纱布压在了伤口上。
少顷,血流差不多止住的时间,周清月松手揭开纱布查看,伤口已然停止流血,旋即她又开口道,“白术,取柳叶刀、宝镊、黄酒、烛火来。”
接过宝镊和柳叶刀用黄酒清洗,往火上烤至火红,晾干后与白术开口道,“浇黄酒,按平日里学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