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眼泪长流,脑子里全是少年人黑洞洞的双眼,和他嘲弄似的那句,“跳下去,你就能得救了。”
冰凉的声音毒蛇一般缠绕着他,然后,他就跳了下去!他就跳了下去!
地上的胖子抖如糠筛,指望不上。
扶摇光淡声道:“那个邪物挨了我一剑,逃走了。”
“只怕是想调虎离山。”白瑞松沉吟道:“出来玩了这么一会,也该回去,把正事处理了。”
一行三人,拎上胖子,打道回府。
大宴上,正是一片死寂。
等了又等,眼前茶水冷了又添热水,主事人一个都不露面。
只有来来往往的侍女们不卑不亢,怎么问都只有那一句:“请稍等。”
胆敢离席的人,被治了一个不敬城主的罪名下狱。
大声抱怨的人,以诽谤上官的罪名被拖走。
现在的场中,唯余一片恐惧索然。
……
白瑞松把拎着胖子,要把他和宾客们一起处理了。
扶摇光抱着剑,要用武力威慑罪人。
而令婵是个闲人,她去看豪族们表演把黑说成白,把死人说成活。
于是诸多肃容端坐的乡绅们,看见一个少女,跟在白瑞松和扶摇光的身后,步履轻快的走进来。
一个华服青年阴阳怪气道:“原来是有美人相伴,怪不得让我们等了这么久!城主好艳福!”
白瑞松冷睇他一眼,这人并不在令婵给出的名单上,但平时横行无忌,为祸乡里,白瑞松当然是要请这些刺头一起赴宴,敲打一番。
毫不客气道:“此人对上君不敬,去席!”
就是去掉这人的座位,让他站着参宴。
“荒唐!”立刻有人不满道:“城主怎能如此跋扈!如何治理华春?如何能让百姓安居乐业?”
一呼百应。
一群人唧唧歪歪,七嘴八舌,都来不及等令婵几人走到席上,就要开始发难。
白瑞松充耳不闻,只冷冷的看着梗着脖子不肯起来的青年,重复一遍,“去席。”
他并不特意大声,声线平稳,整个厅堂却为之一静。
侍卫麻利的把青年掀了起来,侍女撤走席案,青年满脸屈辱之色,却被压着,连甩手走人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