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那一个被丢进了墓地。

“只有曾经通过筛选当上神子的人才能在哪里安葬，我曾经以为，那是神子的荣耀。”

其实只是另一个堆放已使用实验物的地方。

“而这里。”

安德尔伸手抚摸玻璃罐，坚硬的分子玻璃在他的手掌下颤抖，“放的是被筛下来的残次品。”

玻璃破碎，蓝液汩汩流出。

安德尔说：“当我看破虚妄，记忆的迷雾散去，”

“我明白了所有的真相……现在我活下来了。”

“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活下来。”

他那该去哪？他要做什么？

他无父无母无友，除了圣殿一无所有。

他的记忆是被灌输进大脑的，他的五官是精心设计规划的，他的

一切，有哪一样是属于他，而不是圣殿神子安德尔的？

就连他的名字是属于圣殿神子而非他自己。

“你有一身宁折不弯的倔强傲骨。”令婵说，她的语气里，听不出是怜悯还是厌恶。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安德尔喃喃，“我不知道我想要做什么，”

他的背后，淡蓝的液体飘浮而起，燃起了火焰。

幽冷的蓝色火焰蔓延燃烧，一点点吞噬这庞大的管道网络。

“既然你没有要做的事情，那么能不能帮帮我？”令婵仰着脸，笑道：“我有一件非常危险，但必须要做的事情，你能帮我吗？”

“是什么样的事？”

“于世不容之事。”令婵轻声道：“我要帝国天翻地覆。要仪仗特权做违法之事的人，都付出代价。”

她身上透明的水膜摇动，为她隔绝了外界无声燃烧的幽蓝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