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有人知道,此时的秦始皇内心犹如翻江倒海。

秦始皇下意识地望着女儿担忧的表情和紧皱的小脸,手指紧握在袖口内。肢解而后杀与杀而后肢解,看似仅一字之差,但调换顺序后,代表了截然不同的死亡方式。杀而后肢解虽残忍,但受害者已无知觉,只是无法得到安息。

然而,肢解而后杀呢?

轻则腰斩,重则凌迟!

想到自己深爱的女儿将遭受凌迟之苦,秦始皇几乎要愤怒咆哮。

但巨大的悲痛仿佛抽空了他的力量,秦始皇无力发出吼声,只能任由双拳用力紧握,直至指甲深深嵌入手掌,黑色的袖袍染上一抹血红。

面对秦始皇痛心、惋惜又疯狂的眼神,嬴阴嫚不由自主地畏缩后退。“父皇,您消消气,好不好?”她怯怯地说。

“如果王侍郎不愿意教导弟弟,就不要勉强他吧?”王娴也豁出去,站到嬴政面前行礼,“愚兄鲁莽,望陛下恕罪!”“这是大事,我们这些晚辈无权决定。”

“家父和家祖父此刻正在前院,陛下能否等他们来后再商议?”胡亥不满地撇了撇嘴,“能拜你为师,是我的荣幸。”“你竟然一再推辞?”“父皇,我不想让他做我的老师了!”

嬴政反倒松了口气,拱手道:“多谢公子宽宏大量。”【荣幸?】

【成为你这杀兄屠弟禽兽的老师,有什么荣幸可言?】【陪你一起遗臭万年?】

【不过娴儿和阴嫚的表现真棒!】【这份情谊我会铭记在心!】

见秦始皇停下手,王翦急忙上前劝慰:“陛下,息怒啊。”“再打下去,胡亥公子恐怕会活活被 !”王贲试了试胡亥的气息,满面惊恐:“陛下,公子只剩一口气了。”“若是继续,真的会被 啊!”秦始皇怒不可遏:“都别拦我!”“今日,朕定要亲眼看着这逆子受死!”目光坚定,不容违抗。

武成侯府内,每个人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于收拾行囊逃离!虽然秦始皇并非武将出身,但嬴氏一族天生力大无穷,秦始皇身为皇帝,身躯高大,臂力惊人。此刻他盛怒之下出手,别说胡亥只是个孩子,便是成年人也难以承受这股力量。尽管胡亥尚未丧命,却已濒临生死边缘。

他的脸庞因淤血而变得乌黑肿胀,仿佛一只猪头,恰好和他的名字相映。赵高悲切地哭喊:“陛下,恳请您手下留情!”“求您别再打了!”胡亥对于赵高来说,是攀爬高位的关键。

为了培养胡亥在秦始皇面前规规矩矩、温顺听话,私下里却又沉迷于享乐、唯命是从,赵高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他怎能接受胡亥如此下场?悲泣中,赵高扑上去抱住秦始皇的大腿。然而,秦始皇愤怒地一脚踹开:“滚开!”对胡亥,秦始皇多少还留有余地,对赵高却毫不客气!

“啊!”赵高惨叫一声,被踢飞丈许,落地时更是吐出一口鲜血。王翦和王贲赶紧出言劝阻。

“陛下,请息怒!”

“陛下,手下留情啊!”

王翦和王贲竭尽全力地劝说,但他们的言语反复无常,并未上前阻止。秦始皇猛地瞪视两人:“给我闭嘴!”王翦与王贲立刻乖乖噤声。

毕竟,他们与胡亥并无深厚交情,胡亥的生死与他们关系不大。刚才的劝告,不过是为了避免日后秦始皇反悔,找王家麻烦。秦始皇一把揪起胡亥的衣领,用力将他提起。

“啪!”又是一记耳光,秦始皇的怒气稍减。望着眼前胡亥凄惨的模样,听着他的微弱呼吸,残存的怒火化为深深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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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孩子!”

“你为何要如此做?”秦始皇将胡亥如同婴儿般紧紧抱在怀里,用尽全身力气,悲痛地呼唤。

“为什么?”

“告诉我,为什么啊?”在他心中,无论手心还是手背,都是他亲骨肉的血肉。

第一百零

身躯微微颤抖,利用胡亥的身体作为掩护,两行浑浊的泪珠滑落秦始皇的眼眶。此时的秦始皇哪里还有往日那份威严?他只是一个看着子女们互相残杀却束手无策的老父。这种心境,或许只有李渊能深切体会到秦始皇的感受!【政哥,这病态恐怕是实锤了。】【而且这次政哥发作得特别凶狠!】【胡亥真是可怜。】

【遭受这么多巴掌,不死也得脑震荡。】

【现在又被秦始皇这么用力抱住,肋骨恐怕都断了。】【可我为何如此开心呢?】【哈哈哈,好笑!】

秦始皇猛然惊醒,连忙放开双臂。右手轻轻触碰胡亥,感受到至少有一根肋骨折断的迹象,他惊呼:“来人!”

“速召御医!”

“不!”秦始皇忽然想起,若现在叫御医,需先派人去咸阳宫通知,御医还得从宫中赶来,这就多耽误不少时间。

秦始皇斩钉截铁地命令:“赵高,备马,去太医署!”

话音刚落,他已抱着如同死尸般的胡亥冲出了正厅。赵高闻言大喜,不顾腹部剧痛,急忙回应:“臣遵旨!”

说着,赵高也紧随其后飞奔而出。嬴政等人面面相觑,目送他们离去。

良久,王翦终于开口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陛下为何突然对公子胡亥下手如此重?”

回想起秦始皇刚才的怒气冲冲,王翦不禁打了个寒战。“本侯自陛下十岁起便追随陛下,直到陛下二十三岁卸任侍郎之职。”“即便嫪毐在蕲年宫作乱,陛下也从未如此失控!”刚才那一幕,实在令人胆寒!

王翦心中对秦始皇的威胁与暴虐程度再次提升数级。王贲补充道:“哪怕是李信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在楚国,陛下也没这般愤怒过!”嬴政无奈地道:“祖父、父亲,我也无法理解原因何在。”

“陛下曾言要让公子胡亥拜我为师。”“我坚决拒绝。”

“接着陛下就对胡亥公子动起了巴掌。”王贲焦急地反驳:“这怎么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陛下理应责罚我,而非公子胡亥啊!”

嬴政幽怨地看着王贲:“父亲,您是我的亲生父亲吗?”

“陛下刚才那疯狂的模样,您让我承受这样的对待?”

"然而以公子胡亥的年纪,即使说了那样的话,也不至于遭受陛下那样的惩罚吧。"嬴政点头道:"确实,下手未免太重了!"

"他的脑袋都快被打成猪头了,这绝不可能仅仅因为一句话!"嬴政啧啧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