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胸中慢慢吐出一口气,脸上神色依旧生硬,但总算没那么冰冷了:“皇帝来了。”
不知是质问还是敲打,她垂目看向乐竹:“越发当得好差了,圣驾降临,也不知通报。御前失仪,该当何罪啊?”
乐竹慌张地匍匐在地,强压着声音中的颤抖:“奴婢有罪,奴婢万死,还求陛下、求太后娘娘饶恕。”
昭元帝微微抬手,笑道:“嬷嬷何罪之有?只是朕听闻太后身子不豫,不愿惊扰了母后的清静。”
说着,他认真端详起太后的面色,缓声道:“果然不太好,都是儿的不是。想来身边伺候的人不尽心,怠慢了母后。”
乐竹脸色煞白,惶恐道:“奴婢三生有幸,能服侍太后娘娘左右,敢不竭力效死?”
昭元帝却没再理会她,目光落到临平身上,温和道:“皇姊何须多礼?还不快请起。”
身后随侍的太监会意,忙一挥拂尘,示意众人起身免礼,又亲自上前扶起长公主。
临平此时惊魂甫定,忍不住伸手轻抚胸口:“多谢陛下。”
昭元帝好似浑未察觉殿内众人的尴尬,若无其事道:“方才恍惚听见母后提起,要召人相见,竟不知是谁?”
他放下手中的茶盏,冲着她温和地笑了笑,“别因为朕扰了皇姐与母后的雅兴。”
临平动作一滞,祈求般看向母亲,盼着她别再为这些事同圣上较劲,平白折损了母子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