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这地方通幽冥,本就鲜少有鲜活的人气儿。再加上我们几人又是用观落阴的法子,折射到地府的虚影而已,时辰耽误的久了,周身越发的紧绷酥麻起来。
我勉强的调整了几下不大舒服的身子,虚弱的开口应道:“若是我没猜错,想来先生当年,是着了那刘生的局了吧?”
灵通见我神色异常,关切问道:“六哥,你的底子弱,下来的时辰太久,可还受得住?”
我微微摇头,勉强应道:“我底子弱是弱,但这几年一直都是这般病怏怏的,身子反倒习惯了。”
太虚抬头看了一眼东倒西歪的我,没再多说什么,反倒是起身在草屋的四个角落之处,莫名其妙的分别抬了几下袖子。
我很是不解,还未来得及开口细问他在做什么,再抬头去看,却惊见整个茅屋都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金色朦胧之中。
这金色既不璀璨,也不夺目,却如同润物无声的初冬暖阳一般,虽只有这薄如蝉翼淡淡的一层,却硬生生的隔绝掉了屋外的整个地府的恶万般阴森死寂。
我并不清楚其中的厉害深浅,只知身上开始说不出的舒展,正欲开口致谢,却见一旁的龙玄老头儿嘴巴咧的夸张至极,连嗓子眼儿里的小舌头都清晰可见,不住的疯狂感叹道:“先生厚德!先生厚德啊!老夫今天可真是开了眼,此生无憾,此生无憾了啊~”
我心道这老头儿捧臭脚是不是有点儿过了?不就是把屋子弄得稍微暖和了点儿么?怎么弄得和见到世界第八大奇迹似的。我正想开口打趣几句,却突然看到身旁的灵通、东玄二人,双双正襟跪地,俯首叩拜行道家大礼。
我这才知道事态严重,身子也赶紧跟着正了正,嘴上不敢再胡乱造次。
身后的高举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一脸茫然的开口问我:“恩公,他们几个是不是被脏东西给招上了?怎么个个都跟中邪了似的?我看那阴差不就是把屋子弄得稍微暖和了一点么,怎么搞的好像多大个架势似的?”
我心中庆幸,还好刚才自己反应慢了一拍,要不这么露怯的蠢话,可就是我说出来的了。
我虽也不懂太虚这道行究竟高在哪里,但我懂东玄和灵通这俩货啊!认识东玄这么久,他除了神龙殿的几位长老,哪里还曾跪拜过别人?灵通就更离经叛道了,他可是连自己的师门都不拜的。
今日能让二人,同时行如此道门大礼之人,断断不可能是等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