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不置可否,郑宽肯定不会主动这么做的,郑虤就讲不准了。可他上回明明没有承认啊,郑虤就不怕玩脱了无法收场“这事不会传错了吧?”
“俺是解元的乡党。”王增拱手道“自然晓得写话本不过小道,实在不值一提。可如今既然木已成舟,况且这京师对《大观园》趋之若鹜。郑解元何必再为郑老爷遮掩。泾王府那边都传了出来了,讲是郑举人写的,昨日令兄也在汇文楼当众承认了。”
“王监生错怪俺了。”郑直不想因为这件事和王增起了龃龉“俺这些日子确实不在家。”事情到了现在《大观园》于他而言已经成了鸡肋。既然郑虤非要安在郑宽头上,那就这样吧。
王增点点头,算是认可了郑直的这个回答。虽然他们是外人,看不清,可是也早就发现了郑虤和郑直之间并不亲。很多时候,郑虤是巴不得看郑直笑话的。他之所以提起,不过想从郑直这里打听一下郑宽有没有刊刻《大观园》的想法。如今晓得问错了人。
八面玲珑的他立刻岔开话题,两人又闲聊起了旁的事。郑直这才得知堂兄郑伟,郑健过几日就来了。面上不动,心中不由无奈。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今眼瞅着郑宽铁定是要做进士了,两位伯父家中读书的苗子也就凑了过来。不过这也算是好事,毕竟郑家只有连绵不断的涌现出好苗子,才能家族永盛。
正聊着,外边传来动静,不多时,冯铎引着一位身穿道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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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增立刻与对方见礼,然后为双方介绍“这位就是俺们京师中有名的义商叶良辅,叶监生。”
“敢问阁下可是神武右卫的赵耀庆赵舍人?”不等王增为郑直介绍,叶良辅失礼的抢先开口询问。
“在下姓郑,真定卫舍人郑直。”郑直拱拱手,心中也奇怪对方如何认得赵耀庆“叶监生讲的是神武右卫舍人赵耀庆,那是俺表兄。”
“难怪。”叶良辅看王增不懂,苦笑着向郑直拱手致歉“在下失礼了。实在是将阁下误认做了俺的恩人。四年前,俺去真定贩木,却不防被人用假的漕白银骗去了数千两银子。本来以为血本无归,却不想被当地一位义士找到,分文不差的送了回来。事后俺才晓得,这位义士乃是神武右卫的舍人赵耀庆。”
“这事俺也听说过。”王增一拍脑袋“不想那位被救的木材商人就是叶监生。”却绝口不提邀请赵耀庆过来一叙的事,毕竟赵耀庆和郑虤走的近。况且这买卖显然郑直就没打算让郑家人晓得。
郑直经过对方提醒,才记起了四年前的那个木材商人。说来奇怪,他对赵耀庆冒名顶替一事念念不忘,却早就将这位叶监生的长相忘得一干二净。不过时移世易,他如今已经不像去年对赵耀庆那么气愤了,毕竟很快就会有人教训对方不要乱伸手了。因此郑直也就没想着戳破,讲了几句场面话。
有了这么一层关系,叶监生连还价都不还价,直接以两千两银子将这一百五十根乌木全都买下。郑直确实有些意外,甚至后悔。要是早晓得对方如此豪气,他还不如点破当初的事,为以后做买卖打下基础。如今机会错过,旧事重提,只会让他在叶监生心中的形象大损,只好郁闷的忘记这件事。
“俺们燕赵自古就多侠义肝胆之士。”契书立下,作为销售方,郑直自然要请叶监生吃饭。为此特意请王增提前订下来南城最好的酒楼得意楼的包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今日也算遇到恩主家人的叶良辅不由旧事重提“还记得当初赵舍人小小年纪,身上的青法袍都打着补丁……”
道士常服青,代表法天之意。大襟,长及腿腕,袖宽一尺四寸,袖长随身,是最普通的一种道门服饰,供道众日常穿用。郑直在隆兴观做道童,自然也要如此装束。
王增一愣,据他所知,赵耀庆从来没有当过道士,反而是……扭头看向听着叶良辅诉说,不时点头的郑直,顿时感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