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被对方打断,本来就要反唇相讥。可是听了孙汉的话,猛然反应过来,并不是孙汉卖了他。也渐渐的恢复了理智,不吭声的趴在地上,徒劳的拿嘴周围发霉的干草撒气。
“你瞅瞅,让你讲,你又不讲。”孙汉道“你进来关俺啥事?俺多会求你救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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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孙的,你小子好样的。”郑直连续几次翻身,来到了那堵墙旁,想办法坐了起来“你和臧字班那个姓徐的小娘咋回事?人家都讲你们合谋杀夫……”
“胡扯。”孙汉大怒“俺多会杀人了,徐氏多会有人家了,俺们二人两情相悦……”
郑直一愣,啥情况,真的假的?他原本打算利用吵架的方式,将外边目前掌握的情况告知对方。可孙汉竟然不按套路来“呦呦呦,呦呦,哎呀,呵呵……呸呸呸……”吐出嘴里的灰尘,孙汉无能狂怒,竟然踹墙。这墙再薄也不是一般人能踹倒的,因此郑直吃了满嘴灰“你疯了。”
“你可以看不起俺,不能瞧不起琼玉……”孙汉吼了一句,感觉失言,不吭声了。
郑直立刻感觉发现了新大陆,这女子名字若非夫君,哪能轻易得知,看来是真的了“那你咋还非要回去读书?”
“读书是俺的志向。”孙汉含混的答了一句。
“你傻了。”郑直恨铁不成钢道“你不晓得有多少人盯着徐正旦呢?这功名啥时候不能得,为何非要舍近求远?”
“她今年才十三,何况俺想给他个出身。”孙汉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听得出十分坚决。
洪武元年,令庶民嫁娶悉依《朱子家礼》,凡男十六岁、女十四岁以上并听婚娶。
乐藉属于贱籍,《大明律》中《户律》规定,良贱不得通婚。家长与奴娶良人为妻者,杖八十,女家减一等,不知者不坐。若妄以奴婢为良人,而与良人为婚者,杖九十,各离异改正。文武官吏娶乐人妓者,杖六十,离异归宗,财礼入官。
孙汉野心很大,既想要光宗耀祖完成志向,又想要风光的娶徐氏过门。
“俺真的不懂。”郑直劝道“可俺在隆兴观见多了那种久拖不决,横生枝节的事。俺打赌,你若不当机立断,必将后悔终身。”这并不是他吓唬孙汉,张家兄弟目前只是摄于旁的,不敢乱来。只是,待晋钺的事清了,不但方氏跑不了,徐氏也一定没有好结果。毕竟张延龄可是口口声声“两个尤物”。
“你啥意思?”孙汉感觉郑直话里有话。
“没意思。”郑直郁闷的不吭声了,有些话他不能讲的太清楚,否则谁晓得孙汉会不会出卖他。就算对方不是有心的,可只要在孙裕面前提一句,没准张家兄弟就该扑过来咬他了。
“那你的意思是,俺出去后就立马娶她?”孙汉也不傻,只好旁敲侧击。实话实说,他此刻既愿意郑直提及徐氏,又不想郑直对他的筹谋指手画脚。
“你娶不了她,给她想办法收房吧。”郑直很冷静。孙汉虽然是读书的,可是他算是阉竖之后,别想礼部网开一面,轻易将徐氏放籍。
“这哪行。”孙汉立刻不干了“俺非她不娶,她非俺不嫁。俺俩之间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了。”
“哦。”郑直也累了一整日了,还被吓了一跳,既然孙汉执意如此,他也懒得掺和,打了个哈欠,开始站着打盹。这里暗无天日,他想望月也望不见。身上的绳子更是不敢解的,县衙司狱司的牢子,野牢子,小牢子就是靠人犯私卸公具赚得盆满钵满的。
恍惚间听到了脚步声,郑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一道身影由远及近跑了过来,开始挨个福舍不停的低呼“郑解元?郑解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