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要……”无数的人大喊。
伴随着休市的锣音,四当原股东手里最后的两成股份终于被定国公夫人与建昌侯夫人等人联手吃下。
十家勋贵此刻都着了魔般开始盘算收益,却忘了,她们最初不过是每家投入个百十两银子玩玩。更忽略了为了凑买四当的这些股份,他们从京里各家当铺典当了多少产业。当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们只是没有现银,可是哪家的产业也少不了能值个十几万两银子。
同时也没有人留意,受到四当股本一再创新高,被她们忽略的孔方兄弟会会票也在疲软多日后重新站到了九成七的位置。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所有人都坚信,明天会更好,偏偏有人却不这么认为。
“姐夫这是咋了?”张延龄不动声色的看着江侃“是不是俺做的哪里不周到?”赚了银子,所有人都高兴,他中午特意找来江侃和袁恺一起痛饮。却不想饭后,江侃向他提出想要置身事外。
“侯爷这就冤枉我了。”江侃立刻辩解一句“当初侯爷找到我,就是为了四当,如今我功成身退,正当其时。”
“可是牙行的买卖离不开姐夫啊。”张延龄赶忙道“别人不行的。”
“……”江侃面带踌躇,显然有话讲,又不好讲。
“姐夫有啥话直接讲出来,俺虽然不长进,可是对待亲戚自问还算过得去。”张延龄更加好奇。
“实话实说,如今牙行的买卖,我也看不懂了。”江侃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了“四当的股本都到了侯爷诸位手中,以后该咋收场?这股本停在十两?往上走还是如何?如果往上走,走到那一步算是个头?四家一共四万股,十两就是四十万两银子,有四当的六十万两债权,算上收益还不算亏。可若是再多呢?一旦超过了每股十七两,可就是赔钱赚吆喝了。我不是自谦,而是真的看不清前边的路。侯爷对我,恩情似海,我胡乱走一步,错了拍拍手,装没事人,不就是愧对了侯爷吗?所以功成身退,正当其时。”
张延龄本来以为江侃是以退为进借机要挟,不想对方竟然推心置腹的讲了这么一堆废话。日后往哪走?往上走啊。股本的价格就算超过了十七两,超过了六十万两的债权还有息权又如何?股本都在俺们手里,牙行里的那些穷鬼有的是人要“姐夫讲的是这么个理,俺回去合计合计,可姐夫也不用辞了啊。姐夫这种大才,说看不清,那俺们不就更是瞎子了?牙行里那些抱着银子求爷爷告奶奶的要买俺们股本的,他们就看得清?”
“侯爷误会了。”江侃赶紧道“其实,我有一个想法,侯爷听听,用不用都算是我问心无愧。”
张延龄立刻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把侯爷手中的四当股本放出去,如今,这股本不可能一直涨下去,总有到头的一天,一旦涨不上去了,就会跌下来,到时候可以用极低的价钱买回来。”江侃真心实意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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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多会跌呢?”张延龄好奇追问。
江侃语塞“这就不是我能判断得了。”
“姐夫若是执意如此,俺也不强人所难了。”张延龄顿时没了谈下去的意思,甚至连客气话也不想讲了“行,让老袁过来俺们合计一下。”
江侃拱拱手,不再多说。
一个人只要不是临时起意,一般从做坏事的第一步开始,就会可以避免留下过多的痕迹。因此这场交接简单到江侃几句话就结束了。然后都不用再回他的工房去收拾东西,从张延龄和袁恺的房间退出来后,就直接上车走人。
张延龄是个真诚的人,他甚至都不愿屈尊降贵的起身相送。待江侃一出门,就开始忙着和袁恺合计如何再创新高。江侃以为他自个算个啥东西?没了你,这买卖一样赚大钱。
马车缓缓驶出院子,江侃松了口气,甚至心情不错的哼起了小调。终于脱身了,郑直就算晓得了,最快也该是明天。后天是冬至,两天时间足够了。他之所以要在退出前费力不讨好的向张延龄提出什么尽早抽身什么的,就是在为下一次坑张延龄这个王八蛋做准备。这种时候,江侃提议撤出去,让别人赚银子,张延龄没有拿刀砍他,已经要感谢祝英台……呸呸呸,一个烂货。
为了分散注意力,江侃立刻推开车窗,让刺骨的寒风驱散他的胡思乱想。恰在此时,几个看起来有些地位的中年人从一家酒肆走出。其中一人拽着另外一人的衣袖,似乎要动手。打啊,打啊,呦,真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