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凝视虚空

一席言语让我无言以对,脸上浮现羞赧之色。她见状,不再多言,重申承诺:“请勿介怀,只言片语无恶意。吾于启慧眼之际,便是魂飞之时,盼汝能恪守誓言,守护吾妹。”

注视眼前清雅脱俗之女,内心悲痛难以抑制,忆起赵高的罪孽,心中怒火中烧。“红颜薄命矣,若阁下意欲永生,即便寻遍天涯海角,减寿十年,吾誓助汝永存!”言语诚挚,非虚伪奉承,乃肺腑之言。

秦幺妹闻言愕然,目光凝视我许久,樱唇微启,欲言又止,眼中却隐约泪光闪烁:“此刻,速速躺下,不容拖延,魂力每分每秒皆消减。阖上双眼。”

遵从指令,我仰躺于铜棺之上,目光流连忘返,“再开目时,汝是否永别我而去?”

秦幺妹温言道,“千里相逢,总有离别之日。人鬼两隔,时隔千年方得见,缘分深重。天命已予吾辈恩赐,人心莫要贪婪过度。”轻拂长发,她缓缓合上我的眼皮。眨眼之际,一缕冰冷液体自脸颊滑落。

紧闭双眼,只感眼前白芒骤亮,耳边传来天籁之音:“天眼乃色界四大创造纯净之色,洞察世间众生,无论近远粗细之物无所不能观。以我自身祭天眼……”语毕,后言悉数化为耳旁风。

时间流逝,恍惚中,耳边呢喃细语:“漫长等待二千载,幸逢仁兄,秦幺妹一生无憾。”说罢,额头涌起一股温热。倏忽间,意识清醒,睁眼只见秦幺妹身影消散无踪,留下的只有片片紫芒星尘,渐渐沉寂于黑夜之中。

“这就是魂消玉殒,香消玉损?”双臂挥舞捕捉那渐散紫芒,无奈一切枉然。蓦然发现泪水盈眶,肆意横流。直到紫光殆尽,拭泪定神:“所言极是,吾二人相见,已是天赐福分。或许是缘定之约,命运捉弄罢了。幺妹,请放心,小钏我必将善待之!”言毕,咬紧牙关,起身揽秦幺妹之骸跃出铜棺。

或许铜棺亦感知主人离去,我离去瞬间,巨响如雷,棺材再度闭合,轰然落入深渊。良久,才传来震耳欲聋的碰撞之声。那一记厚重金石交响,犹如洪荒时代的大鼓奏鸣,回响裂谷,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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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呜咽,古木苍郁,夜幕下的迷雾山峦笼罩着一层神秘而沉重的气息。龙小旭的低语划破静寂,“她走了?”他的声音轻柔,仿佛担心打扰到空气中弥漫的哀伤。我缓缓转身,点头间,将秦幺妹轻轻负于身后,仿佛承载着一个古老而沉重的传说。

大壮凑近,言语间透露着粗犷中不失细腻,“老钱,你这是咋了?那姑娘虽有两千载的孤魂飘零,与你并无瓜葛,难不成又动了心?”左岩则言辞犀利,“一尸在背,怎下深渊?”我倔强地回应,心中那份执念如同烙印,“我必将其引魂归葬。”即使深知此路崎岖,心中信念未改分毫。

然而龙小旭叹息中暗含无奈:“灵魂归处,肉身无依。今逝去者,终归尘土。”就在他语罢之际,背后的重量悄然消散,如秋风扫落叶般无声。将秦幺妹安置地面之时,只见她的躯体以目所能及的速度衰败,终至化为一摊黄土,连同她身上的长衣亦随之腐朽,消逝无痕,唯有记忆留存心底,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