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才是道出了白莲教之乱的根源,百姓要是能吃饱饭,谁会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去造反啊。
百姓能图什么?
无非就是有地种,有饭吃,不死,仅此而已!
老爷子当然造反的初衷,可不是称王称霸,当什么皇帝,而是活不下去,造反能混口饭吃罢了。
如果当年能吃饱饭,老爷子也许会在凤阳老家种一辈子地,或者在皇觉寺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白莲教之乱被平定后,孙儿也问过陕西的官员,他们说,在洪武二十五年的时候,陕西共有三十一万五千两百多顷田,这几年的不断复耕和开垦,到如今的永兴五年,应该能达到四十万顷!”
老爷子回头问道:“四十万顷养不活一个陕西的百姓?”
朱雄英颇为无奈的说道:“听着确实不少,但是这里面有一半,十六万顷是军屯!”
老爷子听后瞬间沉默了,军田是不用纳税,军户也不用服徭役。
“而十六万万军屯,也无法养活所有的卫所兵,陕西的百姓不仅要供应军粮,还要供养三藩!”
“不仅是陕西,整个北方五省百姓的情况都差不多,新政推行后这日子才算好过一些!”
朱雄英又补充道:“也不过是比以前好过一些而已!”
“其实孙儿刚才说减免赋税,并不是全国所有的布政使司都要减免!”
“北方五大布政使司是必须要减的,尤其是西南之地,孙儿听那里的官员说,百姓只能以稀粥野菜果腹,到了灾年,连粥都喝不上,树皮,草根,观音土,易子而食……”
“凡是听到这样的消息,孙儿是成宿成宿的睡不着,哎……没法说!”
朱雄英长叹一声,继续说道:“南方的情况虽说比北方好一些,但其实也没好上太多,该减的还是得减!”
“当然,江南除外,江南百姓就算再苦,也苦不过北方的百姓!”
不知不觉间,朱雄英已经扶着老爷子走出大殿。
“大孙啊,你做的是对的!”
老爷子感慨道:“天下最苦,莫过于农民,开春之后,鸡鸣即起,一家人就要扛着犁到地里耕种,没有牛的,只能靠人去拉……”
“好不容易有点收成,还要输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