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提着血淋淋的龙渊剑,走到一个死去的将士身边,他满是血污的脸上,还在怒目圆睁。
赵桓蹲下身,伸左手轻轻替他合上双眼,又擦掉纷纷扬扬落在他脸上的雪花。
抬眼望去,战死的禁军士兵他不认识,但战死的御前侍卫他很多是认识的。
因为只有皇帝信得过的朝廷官宦之家的子弟才有资格充当御前侍卫。
其中还有一些跟他沾亲带故。
以前见面这些人恭敬之中带着亲热的笑脸,此刻都已经变成了死人的灰白,有点带着死亡前的痛苦、惊恐或者狰狞。
他站起身,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飘扬的大雪。
这就是战争吗?
穿越前,他虽然打过无数的烂架,那也不过是拳脚、板砖、啤酒瓶或者棒球棍,操刀子的都很少,怎比得上这血淋淋的战场。
这之前还笑嘻嘻的亲人,转眼间,就阴阳两隔。
战争何等的残酷,而生命又何等的脆弱啊。
正在他感叹间。不远处传来很是夸张的吼叫声:
“陛下,陛下你没事吧,末将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一个身穿铠甲的大将气喘吁吁的从城楼下爬上来,手里还挥舞着大刀吼叫着:
“狗日的金兵,老子跟你们拼了,护驾,快护驾。”
冲上来的正是赵桓的亲叔叔,殿司都指挥使王宗濋。
之前楼上血站的时候,他躲在城楼下,两股战战,吓的尿裤子,裤裆裤腿全湿了。后来大部分的兵士都冲上城去厮杀了,他还是躲在下面阴案处等结果。
他心里盘算,一旦城破,他便脱去铠甲,装成百姓逃出城去。
没想到局势逆转,在他看来完全没有希望的宋军,居然在皇帝率领下打退了金军,他这才嚎叫着挥舞战刀冲上城楼。
王宗濋对依旧站着的兵士们吼道:“皇帝面前怎么能站着?跪下!”
说着领头跪在了地上,呼啦啦一片,城楼之上所有守军全都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