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是他来了,太上皇原来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了,一下子有了精神,自己坐起来斜靠在床上。
因为这唐恪实际上也算是宋徽宗赵佶一手提拔起来的,在赵佶还是皇帝的时候,唐恪当到了户部侍郎。
而且其中有相当长的时间他担任的是起居舍人,也就是皇帝身边拿着笔随时记录皇帝一言一行的官员。
这种官要时刻跟皇帝在一起,所以也算是宋徽宗身边信任说得上话的大臣了。
更何况唐恪还是朝廷中重要的投降派,他在对金的关系上的主张跟宋徽宗如出一辙,两人都是贪生怕死,只求苟且偷安,想割地赔款来换取一时的平安的人,当然能够说得上话。
听说他来了,太上皇当然要见的。
唐恪头戴高桶巾,身穿斜襟右衽大红道衣,大袖飘飘,弓着身子,缓步走了进来,稽首施礼:
“听说道君龙体有恙,老臣特来探视,道君如何一下变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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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叹了口气,一脸灰白之相。
等唐恪半拉屁股在床边绣凳上坐下之后,太上皇才叹了口气,称呼唐恪的字,说道:“钦叟,不瞒你说,我这是心病。”
接着他便把之前白时中给他提议给金朝元帅写信求和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又让人把金朝元帅完颜宗瀚的回信给唐恪看了。
唐恪这才明白,原来太上皇是害怕到金朝去当人质。
想了想,他说道:“这也只是金人这么说而已,道君何不再修书一封,就说道君病的厉害,没办法出使金营,如果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同时再送上一笔厚礼,看看金人的反应再做决定。”
当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老道君频频点头:“对呀,对方坐地起价,那自己可以就地还价呀,不一定对方说什么,自己就一定要答应啊。
他们要自己过去干什么,肯定目的是通过这个多要钱,不如按照唐恪的说法,再试探一下对方的举动反应。”
一下子精神就来了,让王若冲搀扶着下床走到几案旁,提笔写了一封书信,对唐恪说道:“钦叟,莫不如就辛苦你一趟,你替我去送这份手谕,如何?”
唐恪表情有些尴尬,说道:“老臣已经被罢职,此刻闲居在家,老臣倒不是不想去,而是去了之后,金人知道老身不在朝中为官了,认为咱们派个不当官的人去是对他们的侮辱,反倒坏了大事。”
太上皇一听,点点头说道:“那派谁去合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