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孙府而出,不过盏茶的功夫,便是刑部尚书黄克瓒的府邸。
因为昨日"廷议"以失败而告终,包括礼部侍郎孙慎行在内的诸多东林大佬们皆是不约而同的"抱病在家",并自发的聚集在黄府。
兴许是知晓了发生于"孙府"外的变故,在场几人脸色均是阴沉的吓人,迟迟不发一语,其中尤以"主人翁"黄克瓒神色最为难看。
"德允兄,不若我等待会便去面见孙兄,劝其回心转意?"沉默半晌,才刚刚回京赴任不久的大理寺卿邹元标便一脸不甘的开口,眼神中满是惊疑。
相比较在朝野间"碌碌无为"的次辅刘一璟以及"待价而沽"的阁臣韩爌,礼部侍郎孙慎行才是他们"东林党"于朝中的精神领袖。
如若孙慎行心灰意冷,请求致仕回乡,只怕他们东林短时间内将再无卷土重来之日。
除此之外,他们这些人日后在朝中的处境也会如履薄冰呐!
闻言,督查院左都御史张问达便是一脸苦笑的摇了摇头,饱经沧桑的脸颊上充斥着浓浓的无奈。
孙慎行昨日才刚刚以"身体不适"向朝廷告假;天子今日便派遣宫中大裆,会同太医院的御医们亲自前来诊治。
这是摆明了要坐视孙慎行"抱病"的事实。
此等情况下,莫说他们东林才刚刚在与首辅方从哲的交锋中功亏一篑,即便是他们东林众正盈朝,迫于天子施加的压力,孙慎行也不得不上书致仕呐。
"哼,天子这是在卸磨杀驴!"心情愤懑之下,大理寺卿邹元标也逐渐变得口无遮拦,愤愤不平的嘟囔道:"天子前脚才刚刚擢升徐光启那怪人为礼部侍郎,后脚便迫不及待逼迫孙兄致仕。"
"如此肆意而为,焉有垂拱之治的样子?"
前后不过半个月的功夫,被邹元标视为毕生心血的"首善书院"便被查封,他们东林在朝野间也是渐渐败退,甚至精神领袖邹元标都要被迫致仕。
种种打击之下,饶是沉稳如邹元标,也难以保持最基本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