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没想到这件事情还牵扯上了盛德公。” 曹鸣微皱着眉头,盛德公被卷进来的事情似乎让他颇感意外。
“本王的这位叔父,本王还是了解的。”韩衢倒没有太多惊讶的表情,“要说他能结交到药师商会的人,那我是绝对不信的。那个西陆丹师多半是为了进城,才把盛德公这张虎皮拉了出来。”
“王上英明,盛德公一心忠于王上,为人处世上也是极有分寸。老臣之所以感到惊讶,是没想到盛德公居然有如此之高的人望,连远在西陆的丹师都会假借他的名头。盛德公乃是大德大才之人,老夫实在是自愧弗如。” 曹鸣滔滔不绝地说着,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韩衢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阴霾。
“不过,仔细想来这也是理所当然,盛德公德厚流光,大有山林文士之风,平日里也多得大魏天使称赞,名传三洲四海倒也并不意外。我西漠能有盛德公这样的名士,也是陛下专心教化,以身作则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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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西陆丹师的事情就先这样定下吧。”韩衢打断了老者的话,“便依曹卿所言,先察其言观其行。不过话说回来了,本王倒也想看看,年仅二十八岁的银牌丹师,到底是怎样的人物。”
说完,韩衢唤来了一名内侍,吩咐了几句后,便挥了挥手,让那名内侍传信去了。
“眼下和东丹人的冲突倒还不算迫在眉睫,这几日让本王忧虑的,还是赵平的奏折。”韩衢的眉头皱的很紧,“曹卿,朝中重臣现在争执不下,本王还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曹鸣沉稳地答道:“按赵平所言,斜阳道案背后乃是死灰复燃的魃族所为,这种结论实在太过耸人听闻了。”
“是啊,本王也是这样想的,魃尊早已陨落,黑翳军也早就覆灭了,这二十六年来世间亦是风平浪静,怎么今天魃族余党就突然冒出来了?”
“老臣曾听闻,魃族覆灭后,东陆也出现过活尸案,但查到最后都是江湖邪修所为。事实上在魃族之乱前,江湖上一直流传着不少能驭使尸体的邪道妖术。众所周知,魃族麾下的行尸均是嗜血狂暴的怪物,怎么可能会让尸体如同常人一样说话做事?赵平奏章中描述的,反倒像是江湖邪道的手段。”
见韩衢点了点头,曹鸣继续说道:“说来也巧,不知道王上有没有听说过最近流传于乡间田埂上的一则流言。”
“是那个进京做工可得富贵的流言吗?”韩衢扶着额头,颇为无奈地说道,“京畿地带大量流民涌入就是与此有关。”
“王上可知这则流言是何时兴起的?”曹鸣严肃地问道。
“这个……寡人倒还没有细究过。”
“老臣也是在翻看卷宗时无意中得知的,这则流言,是去年年底在乡间流传开来的。”曹鸣在“年底”这个词上加重了自己的语气。
“原来去年那会就有这则流言了啊…….”韩衢皱着眉头,但是突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从面前的长案上找出了赵平的奏折,细细地看过后,他惊讶地说道:“这则流言开始散播的时间居然和斜阳道案开始的时间一模一样!”
“王上英明,在老臣看来,斜阳道案背后的真实原因还需要继续调查。王上您不要忘了,流言开始的地方,斜阳道的周边,可是有别的漩涡存在的,这之间是否会有联系,眼下谁也不敢打包票。”
韩衢的脸色很不好看,大殿内一时间鸦雀无声。
“曹卿说的正是,本王倒想看一看,藏在这片浑水下面的,都是些什么虾兵蟹将。”韩衢的语气有些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