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尊过奖了,老夫当年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魃族之灭,靠的还是诸位人族同道们的共同努力。”渊流城主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捻着自己的胡须。
“自天冠山之战至今,世间已有二十余年之和平。”韩衢看了一眼渊流城主,继续说道,“可惜世间总有宵小作乱,为了开明之精神以及天下人之安宁,各大正义之国仍需通力合作才是。”
“我渊流帝国古时便与寒月洲诸国相通,国中子民亦是寒月血脉。在诸神时代时,临渊圣尊也是青云圣尊的好友之一。大家一直以来都是俱荣俱损,休戚与共,渊流帝国亦是开明世界当中的一员。”渊流城主笑着说道,“渊流城愿意和我们的朋友进行更多商贸上的往来,也做好了居中调解,为朋友排忧解难的准备。”
在听到渊流城主的话后,韩衢先是笑了笑,随后他嘴角开始变得僵硬。韩衢干笑了几声后,说道:“能得城主此言,寡人在很多事情上便放心了。”
……
“老爷,外面有人送信来了。”李斗金走进了石承的书房,将一封信放在了案头上,“是之前被您搭救过的那位胡员外的府上送来的信,落款是胡夫人,她说胡员外已经醒过来了,希望能到咱们这里给您道谢。”
“醒了?”石承面露喜色,连忙接过了信仔细看了起来。
“这样吧,你去跟胡府的家丁回一个话,说我明天上午会去胡府为胡员外复诊,至于来我这里道谢,大可不必。胡员外现在大病初愈,不宜过多走动,我去他府上探望一下也是一样的。”
“我知道了。”李斗金点着头应道,“那斗金就先出去了。”
在李斗金出去后,石承又看向了摆在桌子上的信,轻声说道:“没准这次能了解到更多和斜阳道案相关的细节,或许可以解一解我心中的疑惑。”
……
月亮渐渐地升高,祝庆宫里的晚宴在亥时初刻的时候结束了,在和乐融融的气氛中,两个国家的国主互相告了别。在西漠国文武官员的礼送下,渊流使团离开了祝庆宫,向使团下榻的地方行去。
在两国的文武官员离开得差不多了之后,祝庆宫里留下来的只有韩衢和西漠国的都堂之长,西漠丞相何贤。
何贤是被韩衢主动留下来的,在参与晚宴的其他官员离开后,韩衢看向何贤,道:“何卿,随寡人一同去润丰池那里走一走吧。
“臣遵旨。”何贤应了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西漠重臣身材颇为魁梧,与有些病怏怏的韩衢站在一起时,反倒是何贤看上去更有一国之主的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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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衢和何贤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在通向润丰池——也就是西漠王宫里的御花园——的青石路上,随行的内侍们都小心地提着灯,与君臣二人隔开了一些距离,毕竟韩衢和何贤接下来要说的话可不是他们有资格去听的。
韩衢沉默了一会,随后语气里带着些怨气般地说道:“本以为渊流城主之前访问大魏已是表明了态度,现在看来,还是抱着左右横摆,两边取利之心。”
何贤安慰道:“王上无需感到愤慨,夫列国邦交之事,当徐徐图之,谋定后动。纵使渊流人身负寒月血脉,然骨子里本为化外蛮夷而已,不可能真与开明世界同心,我们现在所需要做的,并不是要让他们倒向我们。只要渊流人心中偏向我们就够了,日后自可派上用场。”
韩衢看了眼自己的丞相,像何贤这样主张在外事上踏实稳重的丞相自西漠立国以来并不多见,韩衢心中有些不喜,毕竟踏实稳重这个词在官场里有时未必是褒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