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你不要多问,官家说了,只是把钱存进去,并不是要你们的钱,以后想取随时可以取,难道官家说的话,都没有用了吗?”
曹皇后沉声道。
“是。”
曹琮就应了下来。
随后曹皇后留曹琮在宫中用膳,下午曹琮就带着使命回去。
与此同时,傍晚官员散值之后,吕夷简的轿子,也缓缓地出了皇宫政事堂,向着马行街的方向而去。
虽然吕夷简等三相三参,加上晏殊和范仲淹八个人是知情者,但赵祯并没有限制他们的活动。
毕竟把六个宰相和两个大臣圈禁在后苑里,闹的动静可就太大了,是不可能的事情。
晏殊在东楼已经订了桌子,当他进去的时候,就看到晏殊和宋绶已经在里面。
见吕夷简进来,二人起身说道:“吕相。”
“坐吧。”
吕夷简应了声,走过去坐下道:“什么事?”
宋绶看向晏殊。
今天这场局是晏殊安排的,他说让他们散值后来东楼,倒是不知道具体何事。
晏殊也不墨迹,直接开口说道:“范希文向官家请罢二位,他给出的理由是,现在大多数朝廷官员都是门荫入仕,而朝堂上吕相、宋相等都是门荫官员的顶梁柱,有诸位在,新政就不能实施,因而必须罢免。”
“此事你怎么知道的?”
宋绶惊讶不已。
晏殊就找了个借口道:“我去向官家奏报赵骏情况的时候,看到范希文从书房出来,就给了王公公五十贯,他告诉我的。”
官员找宦官买消息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倒也正常。
吕夷简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他其实早就猜到范仲淹会这么做。因为范仲淹是个牛脾气,颇为固执,即便有赵骏在,有官家的调和,也不可能善罢甘休。
双方没有仇怨,属于立场之争。
正因为是立场之争,才是你死我活的战斗。
但他没想到范仲淹会这么耐不住性子,才过去了不到两个月,就开始在官家面前上眼药。
这是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啊。
想起上次范仲淹故意问赵骏,是哪些人在反对庆历新政,吕夷简的就甚怒不已,沉声说道:“范希文这匹夫,当真是不顾大局,为什么要执意罢门荫?这是要与天下官员作对,公垂,上次跟你说的事情,你让子乔他们去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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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殊诧异道:“何事啊?”
宋绶就说道:“让人在市面上散播有高人在背后指点官家,说赵元昊即将叛乱立国的谣言。”
“这跟范希文有什么关系?”
晏殊不解。
这段时间他天天呆在皇宫,即便是回家也要照看生病的夫人,几乎都不知道外界的消息。
宋绶说道:“范希文常在家主宴请欧阳修、尹洙、余靖等人,而我等每日散值之后,就不见外客,只在家中,官家不会不知道,若是汴梁有这样的谣言,你说官家会待范仲淹如何?”
晏殊听到他的话,瞪大了眼睛,随后呵斥道:“坦夫公、公垂,你们疯了?官家有多重视赵骏你们是知道的,若是传出去,官家会暴怒的!”
吕夷简面沉如水,淡淡地道:“我能怎么办?范仲淹步步紧逼,他是赵骏嘴中未来的改革大臣,我不过是个对权欲看重的保守利益集团,互相上奏参对方?在官家心中,我还能有范仲淹重要了吗?”
“这一招棋太险了,万不能如此!”
晏殊连连摇头。
赵祯现在把赵骏看得比命还重要,还指望他能帮自己解决麻烦,要是事情传出去,皇帝陛下必然暴怒,肯定会让皇城司查个彻底。
一旦把事情闹大,牵扯出吕夷简来,恐怕非常危险,到时候很多人都要受到牵连。
吕夷简又何尝不知道,叹息道:“那能怎么办?范希文已经骑在了我们的头上,如果不反击的话,他真说动了官家,我们......”
晏殊眼珠子转了两圈,摸了摸下颌的山羊须。
宋绶见他这样,就忙问道:“同叔,你向来有急智,莫非有什么好主意?”
晏殊倏地笑了起来,说道:“此事易尔,官家需要的其实不是范希文他们这样的直臣,而是能解决问题的能臣。之前去向官家奏报的时候,就听到官家好像遇到了一点问题。”
“什么问题?”
吕夷简问。
“汴梁的茶商联合成都府的茶商,打算将交子铺里的钱取出来,谁能解决这个问题,谁就是官家心目当中的能臣。”
晏殊说完之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二人,低声道:“官家.....离不开这样的能臣。”
两个人顿时若有所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