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的陋习他也听说过,事实上作为学历史的人,他知道很多古代的陋习陋规,以前也在历史书里看过很多起这样吃人的记载。
小主,
穿越过来之后,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有的时候大理寺断案,也会出现各种各样离奇的案子,牵扯到这些封建压迫。
以前赵骏并没有把重心放在整治这种情况上。
不是他不在乎这些被压迫者人的生死,而是相比之下,当时他面临的环境比现在恶劣得多。
大宋三冗严重,苛捐杂税无数,大部分百姓水深火热,吃饭穿衣都是问题,又怎么能管得了这部分陋习?
因此他必须先解决朝廷的财政,解决绝大多数百姓吃饱饭的困难,将房子里的大窟窿补上,才能治理这些缝隙和小毛病。
另外则是古代皇权不下乡,在封建社会王朝对乡村缺乏有效控制手段,往往就需要本地宗族或者地方地主豪绅帮忙管理,自然也就无法改变宗族进行私刑。
就像鲁迅的家产被宗族叔伯霸占,他却求告无门一样。
综合两点,赵骏一直没有对基层进行大幅度革新,目前停留的新政方面,大多都只是涉及到官员、地主以及普通百姓赋税方面的变动。
至于对基层百姓的道德要求,法律限定,有,但涉及得不是很多,并且地方官府也不是全能的。
一个县的县衙没有能力掌管全县的百姓,很多案件和事情并非没有发生,而是没有上报到县衙去,就成为了“民不举、官不究”。
所以很多时候报到县衙,再从县衙报到州府、路府,最后乃至上到中央的情况就少之又少。
让朝廷就出现了一种地方上风平浪静的错觉。
但如今却大不相同了。
赵骏虽然还未对基层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可对北方的农村也已经有过一定的变动。
比如不允许私自设立公堂,不得限制宗族人身自由,妾生子享受同样的地权、继承权以及教育权,以此来瓦解宗族的力量。
同时一县的乡野几个村庄可以联合起来组建,农会内部为了防止有人不爱惜公共器具或者将据为己有,并没有由官府出资放置农具。
不过官府与农会社,官府收购农民手中多余的农具、牲畜、粮仓等,农会的成员可以低价租用这些生产资料提高生产力。
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南方,赵骏最多也就是遇上了进行惩戒,还真没办法进行大规模整治。
但现在既然他在北方基层有了一定力量,那么或许是时候开始利用这股力量,对以前的那些陈规陋习进行严厉打击的时候。
车队停在河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东岸的村子还在大摆宴席,丝毫不知道大祸将至。
等差不多半个时辰左右,就有十多匹快马飞奔而来。
临城县令和县尉都骑在马上,还有几名衙役,更远的后方七八里外还有不少衙役在撒丫子狂奔,累得上接下气。
要知道这里是交界处,距离临城得有二十多里,差不多十公里的样子,江大郎他们飞马报信也得花二十多分钟时间,可见临城县令的急迫。
“知知院!”
县令和县尉匆忙到近前下马,来到马车前行礼,已是汗流浃背。
赵骏撩开窗帘,扫视了他们一眼:“你是临城令?”
“下官临城县令黄安文。”
黄安文大概三十上下,是庆历七年的进士,去年才观政结束,调到临城做县令。
赵骏问道:“农会的人来了吗?”
“已经派人去叫了。”
黄安文忙道。
“你带人去把这个村庄的人全部控制起来。”
赵骏又对黄三郎说道:“三郎,你去把主家抓住,分开审讯,询问前因后果,找到被卖去青楼的母女下落。”
“是。”
黄三郎随即听令行事。
在赵骏的命令下,黄安文的执行力达到了顶点,稍微等了片刻,等后方衙役大部队抵达,立即下令包围村庄。
古代村庄布局不一,有些聚集在一起,有些则分散开来。
不过河北平原区往往都栖息在河边附近,像这个因泜水支流叫小阳河,村庄又位于小阳河东岸而叫东阳村的村子布局就颇为紧凑。
大部分村民都居住在河岸沿线,然后从小阳河又截取了数条水渠,绕过村庄,向东灌溉他们的田地。
而村子东面原本是一片空地,现在却建起了一座颇大的三进三出宅邸。
此刻这座宅邸内外正欢天喜地,全村人都被邀请过来吃饭,大摆宴席,三天三夜,尽情狂欢。
虽然现在大宋百姓安居乐业,村里人只要有土地,即便是没有土地也能去县城做工保证不会饿死,但谁会嫌弃白送的吃食呢?
何况谁都知道,刘家老三在县城做生意赚了钱,是村子里的首富,能占有钱人的便宜自然是一个个万分欣然。
由于村子里大部分人都在那座大宅院里外吃饭,当衙役们冲过来的时候,谁都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