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吃东西的谢弋鼓着脸摇了摇头,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不一样不一样,审讯和逼问不一样。逼问是抱着必杀死的心,而审讯是让人求死不能。”
顾谨浑身颤抖,只觉有什么陷阱摆在了他的前方,若再没有其他人出手,他怕是要出事了。忙抬眸看向沈屈,投以求助的神色。
沈屈却是执起杯盏,凑到唇畔,饮下之前与身后的姜楠问起:“乔乔,这酒叫什么名字?”
“回家主阿兄,此酒名为‘清圣’。”姜楠回答。
“为何叫‘清圣’?”
姜楠沉思,“清圣浊贤”乃是现实世界的一个典故。
三国时期,曹操严厉禁酒,人们私下饮酒时,便故意隐去“酒”这个字,以“圣人”为“清酒”,“贤人”为“浊酒”,用作替代。
正好楚国也有了禁酒令。
百姓私下酿酒饮酒也不知受何启发,竟也取了与现实典故一样的名字,作为替代。
而白嫣然的夫君俞冀酒仙给姜楠的说法也与典故差不多。
姜楠舔了舔唇,她脑中风暴,用尽一切所知的特征和词汇,慢慢地结合,缓缓地道来:
“清酒。观其色,水清而无质;闻其香,清淡而柔和;品其味,细致而顺滑;入喉之后,酒气直通脐部。而圣人,清者也,言行合一,纯洁无暇,清廉自重;无伤人之心,无害人之意。故而,清,圣人也;清酒,清圣也。”
“无伤人之心,无害人之意,言行合一,清廉自重。既如此,若真不是顾老所为,顾老又何须担忧?”沈屈执盏缓缓凑到唇畔,细细品茗,慢慢入喉。
他意思不言而喻,不正是“你既当众人的面说不是你所为,你又何须担心此事被调查?”。
事情被推到了一个难以回头的高度。
顾谨从一开始就下错棋了。
他自视甚高,不知礼数与进退。竟还当着众人的面不给这个国家的储君脸面却给了沈家客气,已然将沈氏一族推到了对立。
沈屈身为沈氏家主,带领沈氏走到现在。虽沈氏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他可不想因此引起众怒,让沈氏成为天下的对立。毕竟这可是所有人想要的结果。用天下人征讨沈氏一族,才能把这个百年氏族连根拔起。
所以,如今的关头,顾谨此人即使他沈屈以利益考虑不想舍弃,也要被迫以大局考虑自断一臂。
这个蠢货!
若认了此事也不会闹得如此之大。
他微微掀起眼皮,将视线投向站在底下的陈如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