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劝不已,实则心存侥幸。群山之外,骁果军或正遍寻陛下与他,生机尚存!
然此刻,陛下之态令他心慌,似有随波逐流之意。
若陛下真妥协,随贼首反,他又该如何?
“然……许牧预言,三月后吾幸江都,恰与吾心暗合。”
杨广长叹,此乃其忐忑乃至动摇之关键。
若非如此,他意志如铁,断不会信许牧虚妄之言。
任凭许牧舌灿莲花,地涌金莲,亦不动摇分毫。
“此人天赋异禀,奇思妙想,或许……真窥吾未来,天遣来警示吾乎?”
杨广似入魔障,经许牧当头棒喝,言语间已显癫狂。来护儿:“……”
他跪在地上,泪水曾如断线珍珠般滑落,此刻却哽咽得无言以对。
“陛下……尊上,我们还有两天的缓冲期,切莫在此刻露出马脚。”
待到杨广的自言自语渐渐平息,来护儿才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杨广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至于这番话是否入耳,或许只有天知道了。
……
河南郡,阳城之下,三万兵马已整装待发。
军帐之内,裴虔通与独孤盛目光交汇,彼此的眼中皆是掩不住的焦虑。
“四日已过,龙驾的行踪仍旧未明?”
独孤盛眉头紧锁,声音低沉而沉重。
裴虔通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骁果军的亲卫斥候已尽数派出,依旧一无所获。”
“然而……有几队斥候失去了联系。”
独孤盛敏锐地察觉到不寻常,不禁追问:“他们消失于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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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虔通摊开一张简略的地形图于案上,图中粗略勾勒出河南郡的山川走势。
虽简单至极,却也能辨识出山脉与驰道的分布。
“正是此处!”
裴虔通指着图上的连绵山脉,沉声道:“此处已派遣五名精锐斥候,竟无一人返回,必有蹊跷!”
“但我们不宜在此久留,已逗留数日,若瓦岗逆贼得知龙驾亦在此地,恐将……”
裴虔通皱眉指向河南郡的另一侧——瓦岗寨!
自张将军阵亡后,瓦岗寨势力如日中天,隐隐有席卷全郡之势。
近来更有染指两京的野心显露!
东都洛阳,乃至长安,恐怕不久也将陷入战火之中。
“龙驾私访骁果军,若有所失,吾辈万死难辞其咎,但……阳城为洛阳东出咽喉,我必须固守此地,不容有失,故……”
言毕,裴虔通向独孤盛拱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