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合理分配田地

许牧目光温柔地落在平素温文尔雅的房玄龄身上,此刻,对方的面容被一股不屈的坚决深刻勾勒。他轻轻摇了摇头,内心既是坚定亦是无奈,他所图,乃是那千年后方得以实现的壮举——废除农业税。

此等大事,穿越历史长河至二十一世纪才终成现实。而在当前这礼教衰败、世风日下,近乎乱世的时代,他在群山环绕间筑起了一座自主为王的城池,城中万物,由他一手掌控。

于是乎,他决意力排众议,直接推行这一划时代的变革!

早前,那万人空巷的广场构想,便是他深思熟虑后的战略之一。每一砖每一瓦,皆为废除农业税这一宏伟目标而铺设。

“老房啊,先说说你的顾虑吧。”许牧对着倔强立于原地的房玄龄,柔声示意他坐下详谈。

房玄龄却倔强地挺直腰杆,拱手道:“主公,自秦汉以来,农业便是国之根本,是百姓安身立命之本,士农工商,除读书人外,农业为先。若废除农税,万民城的收入又将从何而来?”

许牧闻言,嘴角泛起一抹淡笑,从袖中抽出近日盐铺的账目,轻轻递到房玄龄手中。待房玄龄浏览完毕,许牧笑道:“这可是范逐盐铺近几日的账目,可知税收几何?”

房玄龄神色微变,敏感的心灵捕捉到了许牧的暗示,不由反问:“主公的意思,是要征收商税?”

商税,在华夏历史上源远流长,早在春秋战国,便已有市税与关税之分。饱读诗书的房玄龄,自然熟知此事。

他皱眉道:“但万民城并无关税,市税仅取其四,如何能与农税相比?”

许牧闻言,露出一抹玩味之色:“谁说我要取四成?我要的是百分之十五!”

对于税率设定,许牧做过详细研究,对比春秋战国时期的税收标准,他心中满是感叹——那时代的税制太过宽厚。

商贾坐拥巨大财富,较之农夫所得,不可同日而语,却只需承受区区四成税负。相比之下,农民却背负沉重税赋。

房玄龄不通经济,在商贾征税一事上沉默不语,于他而言,十四或四似乎并无大异。

然而——

“即便是百分之十五,与农税所得相比,依旧相差悬殊啊……”房玄龄仍试图劝阻。

面对这传统的农业经济思维,许牧终于深切感受到其根深蒂固,难以动摇。

片刻思索后,许牧决定换一种方式说服房玄龄:“老房,你看,城中农田不过一千三百亩,即便征税,一年又能征几次?那些躲入深山的百姓,又能有多少积蓄?”

古代农税繁复多样,或折算成钱,或直接以粮食抵税。而许牧已打定主意要控制粮仓,自然无需百姓耕种。至于金钱……

非是轻视,这群百姓大多家破人亡,囊中羞涩,实难掏出几分钱。

“话虽如此,但是……”房玄龄被许牧一番话弄得一愣,仍想辩驳。

许牧不容置喙地续道:“商税则不然,万民城将鼓励贸易,商税日日可征,且能促进物资流通,让百姓互惠互利,加之不再征收农税,万民城的民众定会日益富饶!”

房玄龄听罢,沉思半晌,不禁问道:“主公是要把万民城建成如江都那般吗?”

江都,后世的扬州,因杨广开通大运河,连接四方,商业交流激增,短短数年便成为繁华的经济中心。

许牧白眼一翻,冷哼道:“你难道想在这深山中,让百姓耕地,靠这点粮食打天下?”

房玄龄面露尴尬,苦笑无言。

最终,许牧拍案定论,在主公府确立了废除农业税的新规。房玄龄怔怔半晌,拱手称是:“主公高瞻远瞩,我不及也。”

在许牧的详细解说下,房玄龄终于明了其用心。结合万民广场的建设,他渐渐洞悉了万民城未来的蓝图——深山无需耕田,也无法产出大宗粮食。

故此,在万民城废除农业税,实为可行之策。

许牧未曾解释,这只是第一步,待日后他夺得天下,农业税亦会全面废止。到那时,房玄龄或许会成为商贾繁荣的忠实信徒。

当夜,政令起草完毕,许牧签字确认后,房玄龄手持政令奔向城外。

至此,主公府中仅有许牧、房玄龄、杨广、来护儿四位主事。

房玄龄在城外居民区宣布户籍重编与分田事宜,民众欢呼雷动。当他提及许牧亲自部署的废除农业税政令时,民众一片沸腾。

他们不懂“废除农业税”意味着什么,许多人拉着房玄龄追问,不肯让他离去。

“这意味着,今后你们耕种无需纳税,主公府永远不会向你们收取一文税款!”房玄龄解释道,见众人仍一脸迷茫,干脆直言:“你们种的每一粒粮食,都将属于你们自己,主公府不取分毫!”

此言一出,民众恍然大悟,纷纷颂扬主公之恩,视其为下凡救世的圣人。

此举无疑进一步巩固了许牧在万民心中的地位。分田给予了他们乱世中的希望,而废除农业税,则如烈火烹油,让这希望之光熊熊燃烧。

小主,

对未来政策的期待,在民众心中生根发芽,房玄龄甚至被朴素的百姓邀请至家中,以茶饭相待,情谊满满,令他颇感意外,心绪复杂。

发布政令后,房玄龄踏上归途,沿途望着被改良犁耕作的农田,思绪万千。在这深山中的万民城,他见证了乱世中截然不同的景象——希望之火,已在民众心中重燃。

这一切,均源自主公的智慧与远见。相较于外界那些被战乱和苛捐杂税折磨得丧失灵魂的流民,这里的人们重拾了生活的热情与活力。

作为士人,生于乱世,目睹百姓颠沛流离,房玄龄内心总怀有一种使命感——书生报国,以身许国,欲使君王如唐尧虞舜,泽被苍生。

今日,目睹许牧力倡废止农业税之举,房玄龄心中涌动起一股强烈预感:这位年轻的主上,或许能成为助他达成毕生志愿、攀登理想巅峰的那个人。

房玄龄结束一日繁忙,步入三层欧式洋楼。晚餐间,他对妻子房夫人与儿子房遗爱感慨道:“千古以来,英雄豪杰不计其数,却无一人敢于涉足此领域。唯有主公,毅然决然,力推革新。一旦他日问鼎中原,此策必将功不可没。”

房玄龄眼光深远,纵然内心深处的传统观念告诉他农业是国家根基,但他更明白,商业兴盛方能富国,世间巨富,莫过于商贾。万民城面临双重困境——粮食短缺与金钱匮乏。主公言及粮食已有对策,眼下关键,在于资金。在万民城校场之中,秦叔宝木然凝视着面前的十名士卒,以及那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主公”。

这已是他在万民城度过的第二天。

初至万民城,深山中的这座城市给予他极大的震撼。城墙巍峨,竟为阳城的两倍之高!如同老杨等人的第一印象,此城至少需十年光阴方能筑就如此规模。

随后,他被带至校场囚禁,之前有幸目睹了在校场中训练的两千兵马。军纪严明,命令一下,无人不从。特别是那些战士的盔甲,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攻占阳城时,防守军队的盔甲与兵器,正是出自此处的证明。

“这些人,绝非大隋正规军!”秦叔宝当即作出判断。

大隋官军怎会在荒山野岭建造城池?他最初的猜想,是遇到了同行。这座万民城,显然是座反叛之城!他们图谋的,并非大隋城池,而是叛军占据之地。

“老秦,怎么样?考虑好了吗?在李密那儿造反也是造反,在我这儿同样如此,而且待遇绝对比那边优厚。”许牧的声音将秦叔宝拉回现实。昨日被许牧带来万民城后,他便被晾在一旁,直至清晨天际泛白,才被领到校场,观士卒操练,又莫名其妙被十个士卒环绕。

未及秦叔宝思索如何应答,许牧续道:“李密可共患难,却难共享富贵,非善类。不如来我这儿,看看这万民城,百废待兴,山青水秀城更美,意下如何?”

秦叔宝一愣,渐悟许牧意图。

原来,是在招揽他。

他按住左肩,不由问道:“你们是哪路人马?河南境内的义军多已归顺瓦岗,河南郡大部亦被瓦岗占据,其余城市均为隋军所控。你们……究竟属于哪路……义军?”

此乃秦叔宝心中最大的疑惑。张公去世后,瓦岗军如日中天,掌控河南大半领土。各路义军纷至沓来,却在阳城附近出现这样一支神秘义军……

许牧嘴角上扬,故作神秘道:“我军自天而降,无所不在,况且阳城已归我军所有,瓦岗军这辈子也休想攻克!倒是你,老秦,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万民城同样举义大事,在哪造反不都一样?”

秦叔宝抿着苍白的唇,既未拒绝,亦未答应。许牧见状,眼神一亮,不拒即有机。

“老秦,这样吧,跳槽的事暂且不提,我们聊聊人生志向、未来规划。”许牧拍拍他的肩,决定换个角度劝诱。

秦叔宝闻此,一时错愕,尤其“跳槽”二字,前所未闻,但谈及人生志向,他勉强能理解。

“你少时从军,历经沙场,曾于来护儿、张须陀、裴仁基、李密四位麾下效命,勇猛非常,可曾想过未来的规划?”

许牧注视着他,黑眸深邃,让秦叔宝愣怔。这些问题,他从未深思,若真要说,只有……

念头至此,秦叔宝唇角微动,轻声道:“某欲冲锋陷阵,凭军功封为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