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开?”孙二娘听了一笑,拉住红衣的手说,“你是说对了,我确实是想不开。”
红衣:“……那你想开点。”
孙二娘摇摇头:“想开谈何容易,就是花儿也有到了花期开不了就夭折的,何况是人呢?”
红衣:“……我说的是这个想开?”
孙二娘道:“你知道我的,我当年也不是自愿来做这行,是我娘见我平日爱哼小曲、长得还算能看,便让我来试试,凑巧入了此中,转眼便是几年,我是爱唱歌跳舞,离了这杏花棚,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只是……”
红衣想到什么,捏她的手:“是不是那个孙洋又来找你要钱了?你月初不是刚给过?”
“是……但与此无关。”孙二娘摇摇头。
“怎么会与此无关?”红衣不信,“你开始不对劲就是从你爹娘出事做不了工开始的,你……你干脆让孙洋别考了,再考家都穷没了!哪能让你一个人养啊?”
“他们对我挺好的。我爹小时候常常背我,还给我买糖吃;我娘每年入冬就亲手为我缝衣服穿;还有我大姐,她平日里有好吃好玩的也都念我一份;小弟虽然调皮了些,可最为仗义,我被邻家小孩欺负了,也是他冲在前头……”
红衣是个孤儿,从小在老家福田院长大,年纪稍长些,福田院便留不下她,她就只身来到海州打拼。
什么亲情温暖……院里和她同榻的女孩吃不完饭、怕被骂求她帮着吃几口算不算?
红衣摸着良心说:“虽然我从小无父无母,可听你这些话,还是觉得这些好处不过是小恩小惠罢了。你若是我的女儿,我哪怕穷困潦倒,求爷爷告奶奶也不会找你要钱。”
孙二娘看着她,眼里盛起眼泪,她有些颤抖道:“养育之恩……如何能算小恩小惠?”
红衣再摸了摸良心:“你这话说的……那我从小在福田院长大,这福田院算不算对我有养育之恩?可前些年它要关门大吉的时候,我也就唏嘘两句,半分钱没出啊。”
孙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