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说得喋喋不休、意犹未尽。
季鸣月听得头昏脑涨、昏昏欲睡。
直到对方好不容易说完了,拿起边上的茶盏喝水的时候,她才一脸麻木地问好像听懂了的常许:“……什么意思啊?”
常许大概给她翻译了一下:
“简而言之,寻常人画人像,先用墨线勾勒轮廓,再用彩色图之,且有脸部手势等与次要处详略的分别;而高双的画是直接上色,并且处处详尽,与寻常画法不同,却依旧能画得栩栩如生,真实传神,可见其画技高超。”
季鸣月觉得这人话她是听懂了,还没等等她细细琢磨,只见那个老先生喝茶的动作一顿,惊讶道:“高双?你们说这是高双的画?”
方景星看着老先生高挑的白眉毛:“是啊,您认识?”
老先生站起来,朝哪个方向作了一揖,看起来非常尊敬:“有幸瞧过高画师几幅出名画作,印象最深的还是那幅《美人梳妆图》。”
向思宁觉得她们是找对人了,眼前一亮:“先生博闻多识,我们不曾见过那幅出名的画,还请先生点评一二、不吝赐教。”
老先生很好说话:“姑娘客气了。老身记得,那画中女子并未露脸,可单从她的背影便知道这是一位绝代佳人,这便是氛围所致。佳人半露酥肩,肤白如雪,可最为动人的是那肩下的琵琶骨,那走势、那线条、那光影……实在是妙啊!”
“老身愚见,此画的点睛之处便是那琵琶骨!”
季鸣月记得方景星看过那幅画:“是这样吗?”
方景星也没什么艺术细胞啊:“不记得了。”
常许又给老先生看了其他猫的画,尤其是那张金丝虎,老先生瞧出了这猫脑袋的问题,但表示自己对画猫不甚了解,只是简单地夸了两句高双:“如此另类的脑袋,高画师能画出其古怪和寻常的交融,确实厉害。”
时间不早了,问过话后,几人收拾收拾就打算走,又听老先生在那絮絮叨叨地感慨着:
“第一次见到高画师正是去年这时候,那会他还未出名,和好友来画铺里赏画,我见他说得头头是道,觉得这小伙子日后定有所成就……”
季鸣月动了动耳朵:“原来先生您与高画师还有这样的前缘。”
“哈哈哈……”老先生笑道,“不过是简单交流一二,不敢称其为前缘。只是想来也颇为感慨,当时见到高画师与关公子,他们二人皆是无名之辈,不过一年的时间,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