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双嘴角一勾:“画虎画皮难画骨,即使他们画得与我一模一样,也不及我厉害。”
“不及你厉害?哈,”季鸣月摇摇头,“是不及你残忍。你不会觉得,古往今来,各大画家就没有人意识到画骨的重要性吧?这种画法没有普及,你猜是不是道德的牵制?而你……”
她瞥了眼院中书桌上放着的那幅未完成的黑猫休憩图:
“你也知道自己的罪恶,不然为什么要将骨骼脉络用明矾水藏在画中,浸入水中才可示人……高画师,这难道不是一种欲盖弥彰?你端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杀猫之行不入律法,可所作所为却是明知故犯后的掩饰。”
高双的笑意渐渐冷淡下来,他看着季鸣月的眼里没有恼怒,但显然也不是什么好情绪。
“很多人是意识不到自己的自欺欺人的。”
季鸣月语气老道地一耸肩,留下一句“毕竟不是谁都像我一样聪明”后,转身继续去挖土。
“……意识不到?”
高双喃喃一声,看向手中的汤壶,摇摇头继续喝酒。
不知道几人挖了多久,直到日光懈怠,天色将暗,这个曾经惊艳了几人的院子从春色烂漫变得破败,每一朵花从昂首挺胸变成就地躺平,地上的猫骨、猫尸一具具排了好长一排。
高双坐在樱花树下不知道喝了多少壶的酒,向思宁瞧见他中途还小睡了一会,她都不敢和季鸣月说。
高双说的、前段日子换过新土的地面下挖出了还没有完全腐烂的动物尸体,其中就有踏雪,从表面上看它的尸体没有什么伤口,但是嘴角和口腔里有残留的血迹,估计是受了内伤。
向思宁小心地把踏雪身上的泥土拂开,不知道第几次叹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