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当师父我老眼昏花啊。”钱团头将校对好的书稿放到一边,平平常常的开口,“昨天下午开始,你们俩的眼神就已经不再清白了。”
“师父,你说什么呢?我们可是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
钱团头失笑,“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的意思是说,从昨天下午开始,鲍大人虽极力掩饰,可他看你的时候,他的眼睛会笑。而你呢?虽然仍旧假装寻常一般,可是当你不小心和鲍大人对视后总是会害羞的低下头,然后抿嘴偷笑。”
“才 ……才没有,师父你乱说。”刑昭昭死不承认,心中却对钱团头这万年老光棍的洞察力无比佩服。
“是是是,你师父我老眼昏花什么都没看出来。”钱团头愉悦的将校对完的书稿还给她,“你这《洗冤录》就算写完了?”
刑昭昭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钱团头摸出两颗花生米扔嘴里,“你这又点头,又摇头的算什么?”
“我知道的都写完了。”这是她点头的原因,至于她摇头则是因为:“上次与柏大人聊天,他说他以前在南方任职,那里的气候、植物、尸体的变化都与我们西北略有不同,虽然我也将他留给我的笔记收录在内,但是到底不曾亲眼见过,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傻丫头。”钱团头听完大笑不止,“那些考科举的书生,他们所读的书还不是从无到有,从少到多,一代代传下来的,前人有缺后人补上,这就是所谓的传承。初次有人为我们仵作立书,这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就算有所不足,一来你还年轻,大可以后再予修缮,二来后人又未死绝,他们亦可帮你补上不足。”
“果然是我犯傻了。”
“你不傻,只是你太求稳求完美了。”钱团头又摸了两颗花生米扔进嘴里,“丫头,这世间不存在完美无缺,你也别怕失败。”
刑昭昭眯眼看着眼前的老头,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钱团头对她怀疑的目光视而不见,“前些日子,我去见了你娘亲,想让她来劝你接受鲍大人。”
“哼,我就知道。”刑昭昭冷哼,从那天娘亲一语道破她和鲍大人的事她就猜出来了。
钱团头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有些话我不方便跟你说,你娘总是方便一些。”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那天我和你娘约在明月楼,后来从明月楼出来的时候,我们遇到了夏县丞 ,夏县丞他……”
听到夏县丞三个字,刑昭昭猛的跳起来,转身往外跑,“糟糕,我有事忘了跟鲍大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