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关起来，一天逼着他们十二个小时不停工作，剩下的时间只能吃饭睡觉，一年到头连和家人团聚的机会都没有，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是坏事。”

“你还在学校上学吧？孩子，告诉我，你在学校读书好的同学和成绩差的同学，是被隔开的吗？”

“这……”小黄犹豫了，她曾经在公园玩得最好的几个朋友，就因为成绩不好，被分去了劣等生班，在学校时老师是禁止自己和他们玩的。

她摇摇头:“不是的，我们班里还是有成绩不那么好的同学的。”

古柳笑道:“他们家里是不是很有钱呢？你的班上，应该不是优等生就是富贵生吧？”

小黄一想，好像是这样，但这又和现在有什么关系呢？

“天赋聪慧的学生，被包装为商品，吸引投资者的财富。天赋不足的孩子便要被剥离儿童的天性，重复用一遍又一遍的复习提升成绩，不让睡觉，不让玩耍，哪怕因此猝死，哪怕崩溃自杀也在所不惜。因为毫无价值的吊车尾会被弃之如敝履，连呼吸都是错的。

学校就是世界的缩影，世界同样被人为的用权力和财富，将生来平等的人类划为三六九等。而控制这一切的人，他们手上似乎没有鲜血，却用最残忍的方式榨取所有底层人类以及宝可梦有限的时间和价值。比起他们，我又算什么坏人呢？”

“想要改变这个错误的世界，就需要掌握时空的力量，不断地进行尝试，调整。为了最终所有人和宝可梦都能幸福的世界，牺牲是在所难免的。必要的杀戮是正义的。”

小黄越听越糊涂，她岁数小，迷迷糊糊感觉古柳好像说了什么似是而非的话。

古柳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肺部好像拉起风箱一样，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岁数大了，一不小心就开始絮絮叨叨。”古柳看着矮小的小黄，似乎隐隐间看到了过去自己曾经暗恋过的好友菊子。

但是菊子满眼都是高大的优等生大木，又何时将自己这个丑陋的侏儒放在眼里过呢？

“回去吧孩子。今天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古柳转身离开，“他杀了一树，我就杀他给一树抵债，仅此而已。”

“等等！”小黄喊住了古柳，“我岁数小，但是也因为贫穷挨过饿。如果不是小赤哥哥的话，或许我还在森林里独自生活吧。”

后方的大黄羞愧地低下头。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对还是错，我也看不清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但是你杀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我只知道他们的亲人一定很伤心。所以请你和我回去！”

“回去做什么呢？”古柳停下脚步，“是要我给他们偿命吗？”

小黄摇摇头:“至少你应该向他们道歉！你口口声声为了世界，但是你肆意剥夺别人的生命，难道和那些剥夺别人时间的人就有区别了吗！”

“孩子的世界真是简单美好。可惜时间终会毫不留情地摧毁这份单纯。”

古柳转过身，散发出似乎足以冻结时间的恐怖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