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戴权这个昔日的掌宫内相,却并未遭到清算,反而依旧在宫中手握重权。
然而,他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新皇曾毫不留情地与他言明:“戴权,昔日你没少收受我的贿赂,你是个什么德行,我心里再清楚不过。
不过我仍愿用你,并非你能力出众,而是因为我心里明白你是个什么货色,就算哪天杀了你,我也不会有半分心疼!”
这句话犹如高悬在戴权头顶的利剑,寒光闪闪,令他整日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每次踏入御书房伺候,他都屏气敛息,仿若周围布满了荆棘,生怕稍有差池,便会触怒这位新皇。
此刻,御书房内皇贵妃那如珠落玉盘般的低语声传出。
戴权吓得忙不迭地挥手,带着一众太监宫女往后退了数步,生怕惊扰了屋内的圣驾。
不得不说,新皇其实还算好伺候。
太监宫女不小心打翻物件或是走路发出声响,只要不是故意为之,贾环大多时候也只是一笑而过,并未多加苛责。
当然,有一事除外,那便是新皇在御书房与妃嫔们独处时,房内不许有任何外人打扰。
戴权深知这规矩,所以每次都把控得极为严格,不敢有丝毫懈怠。
终于,房门缓缓打开,那“吱呀”一声,仿若划破寂静夜空的弦音。
戴权却并不急着进去,而是熟练地先给皇贵妃那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一脸悠然自得的侍书,在一众谨小慎微、战战兢兢的太监宫女中,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此刻,侍书瞧见戴权的眼色,心领神会,甜甜地应了一声,领着几个宫女迈着细碎的步子,轻盈地先行走进了御书房。
一进御书房,侍书便轻车熟路地开始收拾起来。
她先是将散落在御案边缘的几本奏折一一归拢整齐,那朱红色的批文,在烛光的映照下格外醒目。
随后,她拿起一旁的丝帕,动作轻柔而熟练地轻轻擦拭着被羊脂玉镇纸硌出痕迹的奏折。
每一下擦拭,都带着小心翼翼,生怕弄皱了这些关乎朝堂大事的重要文书。
探春从贾环的怀中轻轻挣脱,脸上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红晕。
她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衫,仪态万方地微微欠身对贾环说道:
“陛下,臣妾先行告退,不打扰陛下处理政务了。”
贾环微微颔首,眼中满是眷恋,意犹未尽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