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霸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逡遒县在庐阳的正东面,也在居巢的北面,虽然这里是越王的人占了,但是以萧彦儿的身份倒是畅行无阻。
萧彦儿缓缓道:“等华谭派人接收了舒县,我会调凌琳的那五十多艘战船经巢湖,退守庐阳南面的逍遥津,用以牵制伪汉水师。只要占据了逡遒县,居巢县从陆地而来的步卒是绕不开的。”
“占据逡遒县护卫庐阳的东面固然最好,但我们本来就兵力不足,还要分一部分去守逡遒县?你那铁面军还剩多少人?是不是有些冒险?”
“不,”萧彦儿摇头道:“我不打算守逡遒县,而且潜伏在这里。一旦伪汉的大军再攻庐阳,我打算从逡遒南下,猛地杀入含山邑,切断建邺到居巢陆路的援军。只是兵力不足,不然我拿下含山邑之后,再转而向西攻打居巢县,也来个围魏救赵。”
周霸也陷入了沉思,不得不说,萧彦儿这套激进的战略,确实能起到效果,只是风险太大。含山邑能打下,却不好守,万一配合不畅,很容易陷入包围。
两人又想了许久,周霸突然说道:“你方才提起围魏救赵,我们一共去见一个人吧。让他帮忙参谋参谋。”
萧彦儿已经猜到是谁,果然,跟着周霸,一路辗转来到了囚牢中。
牢房里阴暗潮湿,异味臭不可闻。上一层的囚牢中大多数是空置的,二人一直往深处走,穿过一间行刑房,看上去很久没有用过了。铁锁链都有些生锈。房间里面暗褐色的血渍和扑鼻而来的淡淡的血腥味依然提醒着人们刑罚的残忍。
行刑房另一边还有一扇门,推开之后,一条土制阶梯环绕而下,只墙壁上三三两两的火把还在燃烧。狱吏们迎着二人,往下走进囚牢的地下二层。
如果不是火把的亮光,这里几乎暗无天日。走近最里边,透过铁枷,萧彦儿见到了蓬头垢面的全彬。
他蜷缩在草堆上,见到有人过来,充满绝望地喊道:“已经过去几日了?为什么不和我说话?杀了我吧,求求你们了。”
随着火把的移近,他定睛一看,是周霸和萧王妃,便连忙坐起身来,捋了捋头发,掸了掸身上的草屑,试图保持自己最后一点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