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刘有些尴尬,只得往队伍后走,将自己的考量说了,让她跟上队伍,至少不能一个人落在最后。万一裂开的地表突然翻动把她卷进去,估计都没有人发现。

纪念念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默不作声地跟上大刘。

大家小心翼翼在断裂翻卷的高速路上徒步半个小时后,纪念念眼尖发现道路两旁的围栏有点不对劲。

原本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石墩作为测距围护用,但她眼前看到的两块石墩之间的距离明显偏大,目测是其他距离的两倍,应该是少了一个石墩。

石墩护栏外就是山涧,纪念念探头往下看,只看到雾气缭绕,能见度很低。

大刘无意间侧头时发现纪念念又掉队了,他扭头冲她喊了一声:“纪法医,快跟上。”

纪念念蹲在石墩旁,道:“大刘,你过来看看,这里应该是有车辆掉下山涧去了。”

众人一听这话都变了脸色,纷纷围过来,果然看到石墩旁有几道清晰又突兀的轮辙。

这一支队伍本就是刑警和医务人员凑起来的,只消看轮印的走向,就能看出是车子撞翻了石墩滚下去。

车轮的宽度远比普通小轿车大,绝对是大型车。

大刘提劲往山涧下吼:“有人吗?”没有回应,但空气里有一股气味不同寻常的烟气缓缓飘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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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刘蹙眉思索几秒,道:“我得下去看看,说不定还有人活着。”

他说的是“我”,但大家都默不作声跟着他走。

谁都知道这个时候下去山涧很危险,但没有人反对,因为山涧下可能有受困者在盼望奇迹。

既然来支援,就已经做好了面对危险的心理准备。

......

另一边的樟林市,在陪徐小白养伤的宋文略迎来了一个意外之客。

徐永铭突然出现在医院,即使已经过去一段时间,徐小白的伤势好了一些,他看到自家女儿的惨状,还是瞬间沉默了。

徐小白赶紧安慰道:“爸,我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了。”

徐永铭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即又曲起手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你妈惦记你,有空多给她打视频电话,让她宽心。”

徐小白点头,脸贴在他的手臂上依恋地蹭了蹭。

徐永铭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他坐着听医生提及徐小白的伤情时,总是下意识伸手去给徐小白掖被角,一下又一下,强迫症一般想把她的一切都弄到最佳状态。

宋文略看着徐永铭两鬓的霜白,心里有些涩。幸好徐小白捡回一条小命,不然这一家子怎么办?

天黑透后,徐小白让宋文略送她爸去附近住酒店。

出了病房,宋文略敏锐察觉徐永铭走路时似乎腿脚有些不便,他忍不住问道:“徐叔,你的脚......是不是不舒服?”

徐永铭愣了一下:“不碍事,老风湿了。”

宋文略心里更不是滋味。

按徐永铭宠女儿的程度,如果他不是实在不舒服,不可能拖到现在才来看徐小白。

这个男人失去两个儿子,家里人力青黄不接,他依然在坚强地尽力庇护他的妻女、孙子,但他终究是老了,力不从心。

宋文略将徐永铭安顿在酒店,他下楼后又拐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了毛巾、口杯之类的洗漱用具。这些虽然酒店里也有,但他还是觉得用专用的好一些。

上了楼,宋文略按门铃,没人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