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拿着小刀将糕点分成几块,亭内的几人就着糕点一边闲谈。
“熜儿,虽然国事重要,但也不要因此累坏了身体!”蒋太后的话中充满了关切的意味。
她是知道朱厚熜的作息的,三更天就起,天不亮就要上朝,每日还要批阅如小山一般的奏折,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啊。
朱厚熜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太祖八天内审阅了一千一百六十件奏书,处理了三千三百九十一件国事,朕还远远不如。”
蒋太后轻叹了一声,但也就不再多言。
日中过后,几人一起去登高远望。
先是到了西苑的兔儿山,这是一座人工堆砌起来的假山。
朱厚熜带着两位太后,走上了旋磨台沿着兔儿山的南面,一路拾级而上。
看着身前高高耸立的白塔,张太后双手合十念叨了几句。
蒋太后母子的目光却在四周的风景上,从北海徐徐吹来的风,裹挟着水气扑面而来让人顿感凉爽。
蒋太后感慨道:“离开了京城十多年,到老终究还是回到了这里,也不知能在这里待多久。”
朱厚熜宽慰,“您想待多久就待多久,若是待不惯了回到安陆也行!”
蒋太后笑着摇了摇头,目光却不经意往南望去。
朱厚熜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中央的群岛。
张太后也行完了佛礼走了过来,她看向琼岛说道:“那曾经是元朝的宴饮之所整个帝国的中心,如今倒也荒废了!”
她的话中充满了叹惋之意,除了对盛景不再感慨,也有对自身命运的感伤。
中年丧夫,老年丧子,终究是独留她一个在这世间。
朱厚熜轻声道:“伯母,《武宗实录》朕打算命毛纪主修,不知您意下如何?”
“嗯”张太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是蒋太后轻轻拉了她一下。
“熜儿!”这一声,张太后喊得无比真诚。
“哀家谢过陛下!”
朱厚熜摆了摆手,正色道:“堂兄的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朕只需如实记录罢了!”
“唉!”张太后有些失神地挥了挥手沉声道:“陛下无需自谦,这礼哀家就收下了。”
到了此时,张太后一直梗在心里的那口气,才缓缓吐了出去。
她是真的已经确定,朱厚熜不会抹黑先皇来抬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