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翎抬手接过,道了声谢。
随手在额头上擦拭鲜血,碰到伤口,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咬紧牙关不吭声。
看着手中染了红的白帕,宋翎握在手中,“这东西你应该不要了吧?”
杨清然点头,瞬间明白宋翎的意思,“殿下要丢便丢了吧。”
宋翎也没有说什么,扔在了一旁的竹篓中。
两人缓缓往前走,暗淡的斜阳拉长两人的身影,小路两旁的小花点缀在新生的嫩草上。
“杨清然,今日多谢你。”
杨清然头上的珰帽发带随风微微飘动,白面无须,嘴角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很是温润。
此时,听到宋翎的道谢,他也没有半分意外,依然是微微颔首,“翎王殿下不必客气。”
“宫中人多眼杂,你也看出了父皇其实对我并么有多少耐心,为何还要帮我,你知不知道你随我走的这段路已经预示着你的立场,接下来的路,你都没办法再换路了。”
杨清然轻笑,他抬起头,“王爷似乎并没有把我之前说的话放在心上,我和士钰本就是一路人,他既然一心追随你,我也自然不会选择别人。”
宋翎拂开杨清然的手,自己缓缓往前走,“你当初是故意让士钰避开这京都的喧嚣?”
当初涉及舞弊案的人,除了被贬的薛士钰,便只有受了宫刑的杨清然活了下来。
杨清然没有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宫门近在眼前,杨清然折回头,“翎王殿下。接下来路,便要由您自己走了。”
宋翎站在门外看着杨清然瘦削挺拔的背影步入深宫,两旁的高大围墙好似张牙舞爪的怪物,把他笼罩在身下吞噬殆尽。
宋翎收回视线,这深宫和朝堂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浮浮沉沉难以逃脱,杨清然也好,自己也罢。
都是一样,至死方解脱。
出了宫门,翎王府的马还停在原地。
原地等了一个下午的马儿,低声轻哼,烦躁地在原地踢踏着马蹄。
马车横栏上坐着一个人,远远的看不清面容。
但那人看到自己后,跳下马车大步走来,看颀长的身高和凌厉的走路姿势不像是宋七,倒是有些像赵珩。
赵珩怎么回来这里?大概是看错了。宋翎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