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甩开杨清然的手,冷声说:“不需要你一个苟且偷生的阉人多管闲事。”
杨清然面色如常,“大人年纪大了,腿脚不便,眼睛也不好,这脚下路不平,记得定多往下看看。”
看看这人间,看看这苍生黎民。
右相没有停下,穿过人群离开。
花白的头发,枯瘦的躯干,挺直的背似乎立刻垮下来,没有初始的精神气。
还跪在原地的官,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御书房内,宋毅让杨清然进去。
杨清然站在不远处,听候差遣。
“如果朕没有记错,你和薛家那小子都是三年前,陷入科场舞弊案而受刑贬官。”
杨清然不慌不忙地撩开衣摆,伏跪下身,“回陛下,是如此。”
“三年你的速度很快,已经爬到朕身边,成了朕的掌印太监,背后又有谁呢?”宋毅冷声道。
冰冷的眸子落在杨清然身上,如同再看一只朝生暮死的蜉蝣,随时可以生杀予夺。
杨清然重重磕了个响头,“还请陛下明查,奴才每走一步靠得只是不敢荒废的诗书和不与人争夺的性子。”
宋毅垂眸看着不远处,颇有风骨的人,没有说话。
当然,在杨清然成为掌印太监之前,宫廷中的暗卫已经查过了,确实是清清白白,不然宋毅也不会用他。
“陛下若是不信奴才,可以随时赐奴一死。奴才这等残缺之人,离开皇宫也无言活在世上。”杨清然沉声说。
宋毅抬头,打开桌上的奏折,随意翻看了几本,多数情况处理的还是不错的,不需要他加以更正。
这般仔细瞧着,便过去了一个时辰。
杨清然一直跪在案桌前,不曾挪动。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天色逐渐昏沉。
杨清然看了眼晦暗的室内,低声说:“陛下,天黑了,该掌灯了,否则对您的眼睛不太好。”
宋毅合起奏章,垂眸看了眼杨清然,“好了,你起身吧。”
“多谢陛下怜恤。”
杨清然站起身,便去掌灯,很快御书房中灯火通明。
宋毅看着涉及弹劾御镇司和这次科举舞弊的折子都没有朱批,被放置在一旁,“怎么,这是再等朕亲自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