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开手,坐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伏在地上的芝芙,芝芙向上看去,阳光穿过门扉恰巧打在柳冰清的左脸上,她阴影中的右脸显得森然可怖,芝芙只觉得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寒意顺着脊梁爬上了后脑。
柳冰清阴恻恻的望向东院,姜湄,我倒要看看,若是失了清白,你那高高在上清贵优雅的正妻,可还做得起?
这日姜湄与黎诺安相约同去广济寺,姜湄身为叶桓正妻,为戍边的丈夫祈福自不用说。
黎诺安到了议亲的年纪,她自小便羡慕姜湄,她父亲也常道盼着女儿能出落得如同姜湄一般知书达理,嫁得良配。
在黎诺安心中,便是皇子也是配不起姜湄这般美好的人儿,不想姜湄嫁了叶桓之后却是这番遭遇。
她在为姜湄惋惜的同时,也忧心起自己的婚事,连姜湄都得不了一门良缘,自己的将来又会是何光景呢?
揣着惴惴不安的少女心事,黎诺安上了车,叶府的马车不急不缓地行在去往广济寺的官道上。
除了一骑车驾,叶管家还派了十余名府卫跟着保护姜湄安全,去广济寺都是大路官道,按理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花花早间有些拉肚子,姜湄便留了瑞秧在府里照看,仅带了瑞蓉一个贴身丫鬟跟随。
姜湄与黎诺安聊着闲话,黎诺安听姜湄说被柳氏搅得不得安生,很是讶异。
“那柳氏竟那般猖狂?我家姨娘可万万不敢,见我母亲时一个个都是低眉顺眼,惟恐惹了我母亲不快。”
“依着伯母那性子,连伯父都要惧她三分,更何况家中妾室呢。不过这底气也都是伯父给的。”
“伯父一向疼爱伯母,我还记着幼时去你家中做客贪玩,无意间听到伯父与你祖母告饶,说是无意纳妾,怕惹了阿芜不快。”
阿芜是黎诺安母亲闺名,黎父黎母是青梅竹马,打小一同长大,成婚后自是恩爱非常,可饶是如此,黎父也不得不顺应母命,纳了三房妾室,为黎家开枝散叶。
谈及父母,黎诺安笑了笑。“是啊,父亲娶了几个姨娘后,听说母亲闹了好一阵,姨娘们也是进了门一两年后才得以亲近父亲,但自从弟妹们降生后,父亲便不再去姨娘们房中了。”
两女一阵唏嘘,慨叹饶是如黎母这般嫁于心爱之人,心心相印,丈夫却迫于世道也要纳妾。